白居易为他感到可惜,但他却根本不在乎,‘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他是在说,我虽然是沉舟,我虽然是病树,但我还屹立不倒,我还活着,还能看到新船和嫩芽,当年那些敌人,却已经不在了!”
“?”
李海盯着课本,脑袋上再次冒出问号。
他把书吃了也读不出这个意思,甚至觉得陈辉可能是学数学学傻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笑,上节课的惨痛经历让他吸取了教训。
不止是李海,不少同学也是感觉有些离谱。
果然,地理应该只是碰巧,到了语文陈辉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然而,魏晨阳却并没有纠正陈辉,而是拧眉片刻后说道,“有些牵强,但也未必没有道理。”
“那你觉得,是刘禹锡狂,还是李白狂?”
他现在已经没有要为难陈辉的意思了,只是陈辉的回答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现在,更像是与志同道合的好友坐而论道发出的疑问。
“当然是刘禹锡狂!”
陈辉毫不犹豫的说道,“李白的狂是别人看了他的诗就知道他狂,而刘禹锡的狂,是外人看来平平无奇,知情人看完冷汗直冒的狂。”
“我觉得你是最狂的!”李海默默腹诽一句,他已经有点听不懂陈辉在说些什么了。
“详细说说。”
魏晨阳却越发感兴趣了,他中文系毕业,对诗词有种狂热的爱好,他喜欢李白,但更喜欢刘禹锡,喜欢李白的人太多,喜欢刘禹锡的知己却难寻。
“这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是写于刘禹锡第二次被贬后回京途中,那么他为什么被贬两次呢?”
陈辉也是谈兴大起,以前他感受不到学习的乐趣,可随着洞察力提升后,他发现,无论是语文数学,还是英语地理,只要真正去学,都有无穷的乐趣蕴藏其中。
“第一次被贬是因为主持永贞革新遭到藩镇和宦官集团的反扑,改革失败,被贬。
直到十年后,才被召回长安,而此时,长安官场中还都尽是他当年的政敌,这时,他写下了《玄都观桃花》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陈辉自问自答,“这首诗若是不了解内情,或许觉得平平无奇,但若是仔细品读,就会明白,他的意思是,吾观满朝公卿,皆是朽木(桃树),劳资当年当大官的时候你们算个球,不过都是在劳资走后才提拔上来的(尽是刘郎去后栽)!”
“卧槽!”
“原来刘禹锡真这么狂啊,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呢。”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哪里不狂了?孔子的原话是‘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啥意思?
房子是破房子,但劳资牛逼!”
“我怎么感觉有点热血沸腾,这也太燃了吧!”
“比博然!”
教室里响起一阵骚动,大家开始激情的议论纷纷,大家上语文课的兴致原本就不弱,以前魏晨阳也会让大家进行类似的讨论,不少同学的课外知识储备量并不少。
看到大家有如此兴致,魏晨阳也很欣慰,但看向陈辉,他还是有些讶异。
很难想象,这个每天在语文课上学数学的家伙,竟然如此博闻强识。
不过陈辉没有停,继续说到,“当时的权贵也都是读书人,他们自然能看懂刘禹锡的意思,所以刘禹锡上午写了这首诗,下午就又被贬出了京城。
然后他就在各个荒僻的小地方辗转了十四年,直到把当年的政敌熬得死的死,薨的薨,他才再次回到长安。
在途中遇到白居易,写下了酬乐天,留下了千古名句。
但回到长安后,他又去玄都观看了桃花。
照例,他又写了一首诗,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