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早些让我兄妹相……”
少年的话并未说完,身体前倾一头栽地。
那位原本端着姜茶的侍女弯下腰身从袖中掏出匕首,极为熟练地往少年心房捅去。
一刀,两刀……
然后是肚腹,一刀,两刀。
眉心,两刀。
割喉,两刀。
手筋脚筋,各自两刀。
整整十二刀,刀刀凌厉果决,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和犹豫。做完这一切后,与另外一名捧衣侍女抬起已无半点儿鼻息的少年,走出了南熏斋。
随后几名奴仆闯入,端水的端水,抹地的抹地。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南熏斋干净如初,半点儿血迹也瞧不见了。
而梁夫人由始至终都坐在那里把弄着她的错金螭龙镯,仿佛她只是泼了一盏茶,淹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何须一提?又何须一顾?
……
傍晚。
梁府的后门推出了一辆货物车,车上盖着一大张油布,油布上还掩着草席。推车的是个身形魁梧的老汉,披蓑衣戴斗笠。随行还有两位府邸护卫,高靴,撑伞。
出城之后,一路向西。
九狮莲城城西十里地有一处乱葬岗,埋骨不计其数。终年阴气森森,白骨累累,乌鸦盘旋,虫兽流连。
梁府的货物车停在乱葬岗的山崖畔,惊飞一阵乌鸦。
黑夜大雨中,推车老汉掀开草席和油布,搬动少年那已鲜血流尽惨白得不忍睹目的尸体,走到崖边,丢了下去。
乱葬岗里,无数虫兽抬头。见食心喜,纷纷扑上……
“小兄弟呀,你别怪咱把你丢在这乱葬岗。咱也是拿人钱财,奉命行事,我不照做,那也是要掉脑袋的呀。你在天有灵,看在老哥我将你兄妹二人抛尸在同一地儿的面上,原谅哥哥吧。”
蓑衣斗笠的老汉抛尸之后,燃起了一炷香,双手合十,将那香夹在掌心,山崖畔上来回踱步,四面朝拜。
两位护卫不屑一笑。
“老张,你这般胆小,可不适合干抛尸人行当。”
“嘿嘿,没办法,胆小是天生的,改不了了。”
“话说回来,你这东也拜、西也拜的,管用吗?”
“管用!怎么不管用?老张我干这损阴德的勾当几十年了,若不管点用,哪还能活蹦乱跳活到现在?有句老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呐,你们还是学我一样,敬一敬亡人吧。”
两护卫嗤之以鼻。
“怕什么,咱们有刀,就算这乱葬岗的冤魂找上门来,也保准割了它的头颅下酒喝。”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