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指腹几乎要消失不见的口红印,兀地望了她一眼。
她喝了太多酒,又没有补妆,唇上的口红早已经没有了。
他费尽心思留下的东西,在她那里其实什么也不是。
陆慎之的心一坠,犹豫了许久,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礼物。”他说。
魏听蓝正要去接,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又收回了手。
马上要离婚了,还收什么周年礼物。
但陆慎之依旧把盒子塞给她。
一个翡翠手镯,质地温润剔透,是缅甸的玻璃种。
明明是他过生日,却是她收到了礼物。
魏听蓝有点过意不去。
思索了片刻,她褪下无名指上的戒指。
尺寸正合适,她戴了一整年,摘下时摩擦得皮肤刺痛发烫。
“礼物,给你的。”
陆慎之的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钻石在灯光映射下闪耀得刺眼。
他没接,转头看向窗外。
他恍惚觉得那黑压压的天空是他空洞的心脏,细而长的针管扎进其中抽走魏听蓝。
于是里面空空荡荡,敲一下还能听见回响,只剩下白得泛黄的脓包。那轮挂在天上孤悬的月亮。
回头,她的手还举着。戒指躺在柔软的手掌,目光往上,她无辜的脸让人忍不住生恨。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坦然地把戒指还给他。
就像魏听蓝也不明白,平日里总是冷淡疏离的人为什么会对离婚毫无热情。
见他看过来了,魏听蓝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收下。
陆慎之垂眸,把戒指收进掌心攥紧。
钻石的棱角紧紧抵着手掌,划出深深的痕迹。
他试着用疼痛来掩盖另一种疼痛。
“离婚快乐。”
魏听蓝当然注意到他面色不虞,以为是他嫌这礼物太过随便,迟疑了一会儿,“要不最后再履行一下义务?”
他终于有了反应,下车关上车门,声音被隔绝得微弱。
“不必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民政局。”
魏听蓝觉得好笑,现在又不是他在会所主动要求履行义务的时候了?
被拂了面子,她不想再给什么好脸色,下车快步越过他回家。
她走得太快,经过陆慎之身边时,夜风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裹挟他。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点味道永远留住。
-
次日魏听蓝起床时,陆慎之已经穿戴整齐,随时可以出门了。
果然。
昨天的种种反常举动一笔勾销,魏听蓝暗自腹诽,他大概也跟她一样迫不及待要离婚了。
不想让他等太久,她三下五除二打理好自己,和他一同出门去。
他们来得很早,但民政局的人已经不少了。
这几年结婚率下降,来办离婚的人却是猛增,不过像他们这样坐着同一辆车来的倒是少见。
魏听蓝直接去窗口取离婚登记申请表,按要求填完后递给他。
他粗略浏览过上面的文字,接过她递来的签字笔放在桌上,没有马上签字。
对上她诧异的目光,陆慎之冷不丁道:
“我没带结婚证。”
魏听蓝撇撇嘴。
他做事一向谨慎滴水不漏,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她还是头一次见他有过疏漏。
“叫人送来吧。”魏听蓝权当是他因为离婚兴奋过头,倒是很体谅。
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又补充道:“但还是稍微快点,我回公司还有事。”
夏天将近,办事大厅的冷气开得很足,不锈钢的长椅被冻得冰凉,隔着衣料也还是冷。
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低头把裙子拉低了点。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递来件西装外套。
她抬头,陆慎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