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在触及她破烂的衣裳时戛然而止。
甜杏下意识地把扭伤的脚腕缩了回去,怯怯地看他。
徐清来揪住她的衣领,就跟拎包袱一样,一路冷着脸把她拎了回去。
“溜去前山了?”
甜杏站在徐清来的面前,他坐着,手里拿着帕子替她一点一点轻柔地擦着脸,语气冷淡,“弄得一身伤,看师父不训你才怪。还叫疼?疼死你算了。”
她偷偷地撇嘴,眼睛却不住地偷瞄桌上的糕点,脸皱成了一团苦瓜:哼,这不就在被你训么。
徐清来蹙眉看着她脸上被树枝刮出的细小伤口,俯身去柜子里拿药时,余光瞥见某人伸向糕点的手。
他一把拍下甜杏的手,冷下脸,“师妹。”
他很少这样叫她,总是“甜杏儿”、“小甜杏”、“酸杏子”的换着各种花样叫。
于是只这么一声,甜杏便慌了起来,手脚并用爬进徐清来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师兄,我听话,我听话,你不许生气!不许不理我!”
她口气娇蛮霸道,眼里的泪却是像不要钱似的,一眨就掉了下来,哗啦啦落了他满衣裳。
徐清来被痒得往后躲,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目光,到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冷哼一声,“洗了手再吃。”
——
甜杏缓缓地睁开眼睛,被踩碎的肋骨还隐隐作痛。
她抬起手,抹了把脸,摸到了一手的凉意。
愣怔了一会儿,她的思绪才慢慢回笼。
围攻、金铃、残骨、陌生的妖……
师兄!师兄呢!
甜杏猛地坐了起来。
她仍穿着之前的衣服,正躺在铺着地毯的地上,身下垫着几层布。
不远处是一张更大更精致的床,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四周雕栏玉柱,殿顶铺满黄琉璃瓦,像是身处在一座华美的宫殿中。
与此同时,殿内萦绕着浓郁的妖气。
奇怪。
甜杏皱了皱眉。
大战后,妖族的妖皇以及三殿长老都被封印,伴随着的是妖界灵气的稀薄,离荒蛮之地也差不了多少,这儿怎么会如此奢华?
她侧耳,听见了隔壁零星的几道水声。
天雷引未动,说明师兄离她便不会太远,这道水声,会是师兄的么?
甜杏起身,蹑手蹑脚地往隔壁走去。
越往里走,听着水声,她不自觉地想起了少时贪玩,半夜溜进药浴池子里,偷看师兄练剑时的光景。
绕过屏风,足有半人高的浴桶上,邬妄侧对着她,阖着眼,乌黑浓密的发垂下,半遮半掩地露出一截肩背,如雪似的冷白。
她微微偏头,昏暗光影浮动,只看见他冷淡的半张脸,鼻梁高挺,睫毛又长又直,半边轮廓一笔勾勒,流畅而深邃,宛如水墨画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同她记忆里的徐清来截然不同的样貌。
温热的水蒸气扑上脸颊的时候,甜杏这才骤然惊醒,迟钝地察觉出一些不妥来:许久未见,她是不是该敲个门?
邬妄搭在桶边的手动了动,她想后退,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往前滑,一头栽进了浴桶里。
“砰——”,水花四溅,甜杏猛地呛了一口水,笨拙地挣扎着。
邬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