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朋友看上去不够自信,等会儿出来您多夸夸,她的状态一定更好。”
店员弯腰笑眯眯等她回答。
精湛的话术,卑微的态度,百试不爽的套路。
她不好意思拒绝,也没法违心答应,扯了扯嘴角。
店员给她换了杯更热的红茶。
她拿起块并不诱人表皮干燥的蛋糕放到嘴里,装作不方便回答。转头看别处。
隔着扇玻璃门,对面几个中年贵夫人进了对面一家店。走在最后的女人整理披肩时也望了过来。
宋汀沅囫囵嚼了嚼咽下,看过去。
看清模样,心脏一紧。
是周青。
视线猝不及防相撞,没有一丝缓冲和隔挡。
周青也没想到会碰见她,整理的动作顿了下。
周青拎着只lv的onthego老花包,肤色匀称白净,保养得当,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唯有眼里有藏不住的疲倦和哀愁。
进了店的几个同行的妇人叫她,她讨好地笑了笑,进去了。
宋汀沅没去打扰她。
过了会儿周青借口要打个电话出来了,走向对面的店。
她一进店,店员便热情迎上去。她摆手,指了指宋汀沅,“我找人。”
店员见情况眉开眼笑:“你们认识呀?里面的小姐和她朋友刚来没多久,选了好几套适合的衣服,朋友正在里面试呢。女士您这么好的气质和身段,我给您推荐——”
周青打断:“不好意思。她是我女儿,我先跟她聊两句。”
店员没再说。
“妈。”宋汀沅发现她过来了,站起来。
先前那通她故意没听的电话才过去了没多久。
两人之间注定没好气氛。
周青思考片刻,轻叹了口气,“你结婚有两个来月了吧。”
“嗯。”她声音很轻。
“你运气好,嫁得好。”
她敛眉,没吭声,心中被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
母亲甚至没见过谢望忱,从何得知她嫁得好不好。
她情愿母亲没过来,像以前一样对她视而不见。
“什么时候办婚礼,谢家说了吗?”宋母问。
“没有。”
他们之间,有没有仪式都一样。
再者,不办最好。她不想奶奶因婚礼操心。
宋母抿唇,“谢望忱不提,是心还没定下来,你自己要去争。他想找比你好的,多的是,你要是抓不住他——”
“妈,”她听不下去了,“你最近有去看奶奶吗?”
奶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想她。
“你奶奶不用我去看,我又不是医生。”
“是她把你养大的。”她说。
宋母面色沉下,“都成家了,身上还是这么多刺。”
“你可以指责我,不接我电话,不认我。请你吃顿饭还得我求你。但你别忘了,你能嫁到谢家是沾了宋家的光,要不是我这么多年在宋家辛苦付出,你能有和谢家人见面的机会?谢望忱会多看你一眼?”
宋汀沅喉咙哽住。
周青捂了捂披肩,泫然而泣,“我这几年身体不如以前,不求你多体谅,只求你不要一见面就端起架子审判生你的人。”
***
长华湾。
天色半黑,枝头下坠的银杏如黄昏的金蝶,微风一吹,飘然落下。
谢望忱夜跑回来。
绿化小径出现道人影。
某个说要和朋友逛街的人在慢慢往家中走,眼神空洞,魂像被偷了半截。
他晚饭是和庄曜凯在外面吃的,回来没多久。
男人穿着套深灰运动服,高大休闲,门口等她。
宋汀沅失魂落魄,愣是上台阶,距离不到两米才看见他。
他心情不错,嘴角一扬,等她说话。
她有些勉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