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傻瓜。怎么能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呢?你长大了会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的。”他们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那群人的。枪声炸响的刹那,姐姐猛地拽住红狐的手腕,拖着他往巷子里钻。可贫民窟的巷道太窄,暴徒的脚步声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分开行动!”领头的男人戴着战术面罩,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声音冷得像铁,“A组处理掉大人,B组带走小孩——动作快!!”红狐至今记得那些人的装束——黑色战术靴,腰间别着砍刀,枪管上缠着鲜亮的红布,像极了鲜血的颜色。他们像割麦子一样扫射着奔逃的居民,鲜血在土墙上泼出狰狞的涂鸦。整个贫民窟到处都是厮杀的残忍景象。无奈,姐姐只能把他塞进一个废弃的油桶里,手指死死抵在他的嘴唇上:“别出声,别动,别回头。”然后,她转身冲了出去。但红狐还是回头了。他看见姐姐张开双臂拦在巷口,像一只护崽的母狼。她的声音在发抖,却依然在喊:“这边没有人!!去别处搜!!”带着面罩的领头的暴徒笑了。刀光一闪,红狐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声音。他看见姐姐的喉咙裂开一道鲜红的线,血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溅在土墙上。她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踉跄着往前扑,死死抱住了那个人的腿。“不许……过去……不许……”她的嘴唇在动,可涌出的全是血沫。暴徒不耐烦地踹开她,骂了句什么。姐姐便像破布一样摔在地上,眼睛还望着油桶的方向,瞳孔一点点扩散。而红狐缩在黑暗里,指甲抠进掌心,咬破了嘴唇也不敢哭出声。暴徒们离开后,贫民窟死一般寂静。红狐从油桶里爬出来,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姐姐身边,跪在血泊里。姐姐的眼睛还睁着,空洞地望着天空,仿佛还在寻找他的身影。红狐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眼皮,为她合上了双眼。“姐姐……”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眼泪砸在姐姐苍白的脸上,和血混在一起,像凋零的花。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刺眼的阳光中模模糊糊出现了几个身影,红狐摇头,一张和善的脸出现在了眼前。“孩子,别怕。”穿着救援队制服的男人蹲下身,朝他伸出手,“暴徒已经被赶跑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红狐的瞳孔剧烈颤抖。男人的袖口沾着血,但胸口的徽章闪闪发亮。“姐姐……”红狐嘶哑地开口,眼泪又涌出来,“我姐姐还在这里……求求你们救救她……”男人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更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医疗队正在照顾伤员。你先跟叔叔走,好不好?”他的掌心躺着一颗彩色糖纸包裹的水果糖,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红狐愣愣地接过糖,指尖碰到男人温暖的手掌。——而这只手,五分钟前还握着对讲机冷静地下令:“B组注意,优先带走6-10岁健康儿童。”男人牵着红狐的手缓缓离开。而巷口血泊里,姐姐的尸体被白布草草盖住,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医疗队”正用黑色裹尸袋装运其他死者,有人不耐烦地踢开挡路的手臂。“他们在救她吗?”红狐哽咽着问。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当然。”………………“红狐?”战友的声音将他猛地拉回现实。红狐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刀——那是长官拜托他暂时保管的,和当年割开姐姐喉咙的那把一模一样。“……没事。”他哑着嗓子回答,抬手蹭了下眼角,却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湿润。红狐走出战舰,看到贸易之城的霓虹依旧闪烁,可他的视线却无视那些虚假的光,落在了身后——何汐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