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时分饮上一口,想必整个身子都会轻盈不少。
候了几息,他睁开双目,面色复杂。
这杯酒,比他参加酿酒大比的酒作,还要好上不少。他酿的酒,好是好,可一杯下肚,酒客只觉仍在当下,缺了些许意境,这也是最难突破之处。
而这酒,同宫中御酒,一模一样。
一杯下去,勾起的那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兴许人人不同。过上几日,酒客自己恐也说不上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顾青倏然领悟,此酒在宫中不难喝到,可若在宫外,可遇不可求。加之如烟娘子此番试探,这酒卖出再高的天价也不稀奇。
日积月累,能贪墨多少,可想而知。
崔景湛见顾青怔在那处,还以为他演戏演过了头,为了突出这酒有多妙,索性多发会呆。崔景湛不禁哑然,他自顾自斟了酒,也尝了几口,不住点头。
他其实对酒没什么见解。他回京城不久,宫宴赐酒还轮不到他,不过曹贼倒是赏过几次御酒,同眼下这杯喝着确实差不多。
做戏做全套,他又倒了一杯,夹了筷子下酒菜,慢慢咀嚼,面上露出餍足之色。
二人颔首对视,将注子中的酒饮了大半。崔景湛长舒了口气:“甚妙,甚妙!如烟娘子,何不来一道共饮?我二人已静心品过,眼下想聊聊酿酒之事。”
依旧是昨日顾青同他讲过的,遇上喜爱的酒,可以略微聊几句酿酒。
果然,如烟娘子并未推脱,她施施然转身,在酒桌边坐下,看了眼桌上露出大半个盘底的下酒菜,还有顾青二人舒展的面色,她的声音也舒缓不少:“看来这玉春酿是能入崔公子的眼了?”
“如烟娘子过谦了。这是本公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酒。”崔景湛开门见山,“只可惜,如此佳酿,崔某的家人好友却喝不到。不知醉春楼是否还有?便是陈酒之日差些火候,崔某也不介意,带回去候上些时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