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最低三块三,然后工业劵要三张,我小孙子瞄上那供销社的回力鞋挺久了。”杨秀秀也不示弱,瞄了眼那男人的烟,还补了句,“你这烟稀罕,我老头子还没抽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您老真行,这是逮着蛤蟆攥出尿啊!”男人似笑非笑,方言都蹦了出来,却还是伸手往怀里摸去,“也不是不行,这就得看您一共有多少货了,要是少了,我可不能干!”
杨秀秀笑了起来:“白米&bp;15斤,冰糖&bp;10斤,够不够?”
说话间,杨秀秀自然而然地往背篓上靠了靠,肩膀微微用力,满宝接收到暗号,立马心领神会地把手伸到罐子里,开启了复制。
男人一听这数量,心头就是一跳,用力压下面上的喜意,摸出捆大团结蘸着唾沫就开始点数,他虎口那一道不浅的刀疤,跟着手指上下翻飞,一下把之前那像工人的感觉压了下去。
杨秀秀看他这么大大咧咧地就掏出一叠钱,眼皮顿时一跳,心里又激动又紧张,赶紧左右瞅了瞅,见似乎没人看向这边,这才稍微吁了口气。
那男人倒是自在得很,一边点数一边笑道:“倒是我看走眼了,婶子,明儿个您可还来?”
白米就不说了,这冰糖可算得上是“奢侈品”了,要不是家里有病人或者想送礼,一般人根本舍不得买。
这两年旱得太厉害,甘蔗大幅度减产,供销社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有二斤冰糖,这婶子开口就是10斤。男人常年做这块的,心里可清楚,现在市面上的冰糖大部分都是南边来的货,这老太太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这量居然还不少。
杨秀秀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为了给满宝充足的时间复制,她开始摇头装高深,慢悠悠地说道:“这我可决定不了,看上头啥时候到新货咯。”
男人也笑了起来,却不着急催:“那婶子,我可等着您的信了。下回过来,直接跟门口人说找黑二就成,不要进门费。”
难怪这男人这么大手笔,敢情跟这黑市是一路的。杨秀秀想起看门的疤脸汉子特意说的东北角,这才知道怕是满宝塞的那颗冰糖招了眼。
不过也多亏了那冰糖,要是全靠自己散着出,可不一定能这么顺利。今儿个带着满宝,“五谷娘娘”格外保佑呢。
15斤白米和10斤冰糖,这一笔交易下来,足足有一百零九块五毛钱,抵得上工人三个多月的工资了!
那男人倒是爽快,直接把那包大前门也送给了杨秀秀,外带三张工业券。就今儿个一大早,杨秀秀就几乎赚了他们全家1年半的收入。
要不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呢,杨秀秀激动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往男人袋子里倒米的时候,差点洒出来。
那黑二见状赶紧把袋子抬高了一些,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
出了这条巷子,杨秀秀长舒了一口气。她把满宝从背篓里抱出来搂在怀里,就像搂着个金疙瘩似的,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干脆也不去抑制,专门往人最多的马路上走,说话的嗓门还格外亮:“大孙子,咱们可难得来镇上,奶带你来开开眼,要是看上啥了,就多看看啊,记在心里头,就当是有了。”
她这话明明带着一股子穷酸味,可偏偏因为她格外理直气壮,怀里的孩子应得也脆生,不仅不招人烦,反而透着一股子质朴,显得有些可爱。
一路上,只要遇到闲着没事的老头老太太,杨秀秀就主动上前搭话,一会儿问问路,一会儿讨口水喝,还真有不少人愿意搭理她。
就这么一来二往的,因为杨秀秀一直往人堆里钻,原本一直悄悄跟着她们的那个小孩就有些手忙脚乱,一个错眼,就发现杨秀秀和满宝不见了踪影,只能气得在原地跺脚。
满宝被杨秀秀抱在怀里,小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地左右张望,看似是在“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