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嘉之所以想让车夫停下,就是为了躲避司菀。
岂料这么一折腾,竟和司菀这个贱人一起滚落到深坑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真是见鬼了!
地窖弥漫着一股腐烂气味,司清嘉被呛得直咳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再加上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更加深了司清嘉的恐惧。
她总觉得司菀像是一条毒蛇,在暗处窥伺着自己。
这么想着,她手脚并用往后退,拉开和两人之间的距离。
甚至因为动作过急、幅度过大,背后刚结痂没多久的伤口崩开,渗出殷红血丝,沾湿了贴身的里衣。
撕裂的痛楚让司清嘉愈发紧张,额间渗出细汗。
她扯着嗓子尖叫:“来人!快来人!”
司菀觉得刺耳,不由拧眉。
等双眼逐渐适应了地窖黯淡的光线,司菀瞥向气喘吁吁的司清嘉,默默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不多时,公府侍卫便发现了异状。
他们忙不迭地找来几名力气颇大的丫鬟,连拖带拽,将姐妹俩分别拉出地窖。
司清嘉仿佛落水狗般,瘫软在雪地上,瑟瑟发抖,说不出的狼狈,完全没有半点高门贵女的体面。
反观司菀,除了面皮被冷风吹得略有些泛红外,不见分毫异状。
恰在此时,司勉昂首阔步来到近前,眯眼端量着二人,嗤笑一声:
“清嘉,你们好端端的,为何非要跳车?”
司清嘉因干呕未歇,喘不过气,她脸色煞白,狠狠瞪了青年一眼。
司勉却仿佛没察觉到前者的厌恶与防备,继续说:“难道是因为不想去水月庵,才想出这种法子?
幸好这座地窖不深,地上还有积雪,否则你们两个非得摔断腿不可。”
老夫人和赵氏听到动静,不由面面相觑。
赵氏看向司菀,忍不住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菀摇头,“方才大姐姐非要下车,我怕她摔着,便拦了下,没曾想竟一齐栽了下去。”
边说着,司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杏眼里流露出些许羞窘。
瞥见她这副伪善的模样,司清嘉憋闷得好险没呕出血来。
以往都是自己佯作无辜,推卸责任,谁曾想终日打雁,如今竟被雁啄了眼。
司菀竟把熟悉的招数用到了她身上。
司清嘉深吸一口气,沉着脸,质问:“菀菀,你为何非要抓住我,莫不是故意为之?”
“大姐姐,一笔写不出两个司字,你我是亲姐妹,我无缘无故的,为何要谋害你?
更何况,我同你一起摔下了地窖,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司菀语调平缓,并无过多起伏,反倒透着一股镇定自若的沉稳之感。
不知何时,姐妹俩的处境悄然变换。
原本的猎人成了猎物。
而猎物成了猎人。
所谓风水轮流转,正是如此。
司清嘉抬眸看向司菀,眼里满是怨毒。
片刻后,便尽数收敛,快得仿佛幻觉一般。
只因司清嘉心知肚明,今时不同往日,她的身份虽未更变,却已经遭了赵氏的厌弃,即将被送至水月庵。
在找到机会逃离庵堂前,她都不能再踏错半步。
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夺得气运,破茧而出。
至于当着老夫人和赵氏的面,跟司菀撕破脸,未免太过愚蠢,与自寻死路也无甚差别。
“许是姐姐想多了,菀菀,你没伤着吧?”司清嘉语调轻柔,态度也变得和缓不少。
见状,司勉只觉得一阵恶寒。
系统也忍不住尖叫:“宿主,鹃女怎么平复的这么快?我还以为她会大吵大闹,让老夫人她们做主。”
司菀垂眸浅笑,将颊边散落的发丝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