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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两人看着那艘潜艇缓缓下沉、消失在水面之下。
劫后余生,鲁伯特站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他仍未从被当做弃子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罪魁祸首逃之夭夭,他虽然最终没有什么损失,但经此一劫,他的想法、他的未来,好像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背对着他站着的白发女孩,她仍注视着潜艇离去的方向。
这个人明明与他素不相识,却将他救下。
“谢谢你……”他讷讷道。
然后……
“对不起。”
因为他,戴文最终还是逃走了。
鲁伯特垮下脸,他现在算是良心发现了吗…开始为自己曾经想要投入那样的人的队伍而感到愧疚……
而那女孩却开口:
“道谢我收下,但是道歉就不必了。”
贝琳奈语气并没有想象中的低落,她在码头的边缘坐下来,双脚在下方的水面上晃了晃。
“还没完呢。”
?
什么意思?
鲁伯特疑惑。
……
如果有一个未来很可能会犯下许多滔天罪行的人,而你有机会提前终结他,你会这样做吗?
这像是那个经典的:“如果你穿回二战之前,会刀掉无辜的落榜美术生吗?”的道德议题,却真实的摆在了贝琳奈的眼前。
不过,她面对的选择也有些不同。戴文或许做不到一举点燃大半个世界,但他的过往也并不无辜,甚至未来还可能成为一个强大而难搞的敌人。今天或许是唯一的、可以由她正面解决掉这个人的机会。
然而即使是这样,对方现下并没有威胁到她的举动,要让她来做那个主动实施暴力的人,贝琳奈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做到。
直到她与同伴们分开之前,她一直想着这样的事。
“怎么了?”
在他们一行人行动起来,分别跑开之时,艾斯注意到落在最后的贝琳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停下来。
贝琳奈眨眨眼,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不知该从何开口。
要怎么说呢?说她因为预视对一个人起了杀心?
这种事,眼前这个人大概是她最无法求问的。她曾经对他说过,不想靠还未曾发生的事去审判一个人,那自然不只是说着好听。
贝琳奈明白,她不能仅仅享受预视能力带来的方便,这样的挣扎今后定然也会一直伴随她。她必须自己做出决策,她试图说服自己:只要一如既往地遵从内心的直觉……
但……
“呐艾斯…”
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心」决定不了的事,该怎么办呢?”
“心都不知道吗?那可麻烦了啊。”艾斯顿时凝重地扶住下巴,好似“心”这个抽象的概念对他们来说是什么重要生理器官一样。
“那就别决定了。”
他果断道:“不知道也没办法嘛。”
“就先放着、等知道了再说,或留给知道的人。即使是你也不用觉得什么都得立刻得出答案的呀。”
艾斯重新对她笑起来。
“这样可以吗?”
他总是这样,给人如同阳光普照一样、无论如何都能被接受的安心感。好像有他在,复杂的事也能变得简单。
贝琳奈也笑起来。
“嗯,可以。”
……
“我提前对那潜水艇做过手脚。”
贝琳奈对鲁伯特说道。
她在戴文他们到达之前,便找到了这里。
来到了这艘潜水艇的面前,她聆听着金属与机械的呼吸,刺有符文的手附上那金属的外壁,咒契的力量传导至内部深处,悄然将一些精密的机巧与线路割开……
是的,其实那家伙从一开始就跑不掉的,贝琳奈出面只是为了解救下身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