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显然害怕极了,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但却不敢哭,也不敢求饶,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祁云照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说:“罢了,只是只不懂事的小畜生而已。下次记得看好。”
青岫连忙踢了那宫人一脚,轻声提点道:“还不快谢恩。”
宫人手忙脚乱地磕头,呜咽着谢恩,又被青岫飞快提溜到宫道旁边:“好了,别在这儿占着道。御者,重新起驾。”
祁云照阖上车窗,耳朵还是有点儿热。那缕奇异的香气好像一直萦绕在她身边,始终挥之不去。
她捏了捏耳垂,欲盖弥彰似的,再次推开了窗子。
祁云照眼神游移,慢慢飘到秋凝雪身上。秋丞相依然垂着眉眼,看着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神神在在的,像个入定的老僧。
不过年轻的天子还是眼尖地发现,她亲爱的太傅,此刻耳垂也有些薄红。
祁云照诡异地松了口气。
“陛下……”许是她的目光实在太具存在感,秋凝雪抬起了头,眼神微凝,慢慢看过来。
祁云照怕他看出端倪,便秉持着攻击是最好防守的原则开口:“只是有些想问,太傅身上熏的什么香?我很喜欢,改日让宫中也制些。”
秋丞相动作少见地有些僵硬,顿了顿,才答:“臣不曾用香。”
祁云照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哪里不妥,默默呼出一口气,没有再开口。
*
秋凝雪本以为天子让他忽然进宫,也是因为他之前私自调兵回京的事情。怎料对方始终未曾提及此事,他想主动开口解释,也被天子拦了下来。
少年人浅笑着看向他,说:“我自然是信太傅的。”然后便轻描淡写地揭过了此事,问起他对最近朝中人事变动的看法。
秋凝雪没有隐瞒,一一据实答了,只在最后,天子让他推荐长水营新的主将时,出言婉拒了。
天子依然笑着,说:“我对军中将领了解不多,才想问问太傅的看法。太傅不愿为我解惑吗?”
秋凝雪不想多思多想,用恶意去揣测身边的人,但却很难不往那个方向想。
这是否是来自天子的试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