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得地面亮晶晶的,不过远方的群山和河流依旧是黑乎乎的,夜半时分,篝火熄灭,除了强劲刺骨的呼呼风声,草原上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除了一些贵族,所有人或牲畜全都进入梦中,睡得香甜而又深沉,殊不知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右贤王营帐外倒是一直有人守卫,打着哈欠,在火光将息未息时向里面加些干粪使周围光线重新亮起,帐内很热闹,正在进行一个喧嚣盛大的宴会,数十名贵族们通宵燕饮,觥筹交错间,胡琴胡笳声绕梁不绝,隔得老远就能听见。
当然,帐内也听到了汉军这边浩荡的马蹄声,右贤王正搂着自己心爱的姬妾接受手下们的恭维敬酒,他有些醉了,言语间哈哈大笑出声,仿佛即将到来的,那场与大汉之间战争的结果注定胜利,而这场宴会就是提前准备的庆功宴。
突然间帐内的乐声变了气势,胡笳琵琶芦管居然能弹奏出金戈铁马的沙场之声,右贤王居然恍惚间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这气势磅礴恢弘,浩浩荡荡,定能打敌人个片甲不留。
不对!
右贤王从幻想中惊醒,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这根本就不是乐器的声音,而是真正的进攻声,其余贵族也都先后反应过来,立刻变了脸色,不知所措,只好将目光看向帐中地位最高的主心骨右贤王。
可问题是……
右贤王他也不知所措啊!他也很慌乱。
这时几名匈奴士兵匆匆忙忙进入帐内禀报汉人的军队打过来了。
右贤王:……
这还用你们通报吗?
对面的战鼓声都快把我把桌上的酒爵给震碎了,我又不是聋子,难道听不出来吗?
汉人的攻击来的太猝不及防,右贤王没有任何防备,幸好他的这时护卫及时给他找了个台阶下,说要掩护他及时离开。
仓促之间,右贤王只好跑出大帐,想了想还不忘带着自己的爱妾一同离开,随后在身边几百名亲卫士兵的掩护下骑马疾驰,想要突围逃跑。
然而汉军早有准备,当然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去。
右贤王跑,汉军追。
数百只利箭飞速朝着右贤王射去,就算他能躲得过去,身下的马匹也无法躲避,一只箭矢射中了马屁股,这只马痛得大声嘶吼,立刻尥起了蹶子,若非右贤王是从马背上长大的,定会被甩下马去,然而这只是个开始,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进攻。
汉军振奋人心的战鼓声对于匈奴人就像是一道道来自黄泉的催命符。
右贤王奋力挣扎,但挣扎失败了。
他失去意识后的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天杀的汉人,可真是奢侈,射来的这么多箭矢居然全都是青铜铸成的!
大王尚且败北,其余匈奴士兵输得就更惨烈了,在拥有严整军纪和精良装备的汉军面前,脱离马背的匈奴根本不堪一击,挡不住这样猛烈的冲锋。
匈奴人更没有什么死战不退的精神,他们打仗战胜后不会加官进爵,最多也就被赐一壶酒,连块肉都没有,或者将俘虏过来的人当做奴婢,有利益的时候倒是会像飞鸟一样云集起来,可但凡遇到一点儿不测,军队就会土崩瓦解了。
所以被汉人偷袭后,他们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了。
而闻棠,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全凭意志撑着,看似还醒着,实际已经变成了一个只能维持基本动作的人机,咖啡劲儿早就过了,一天的极限运动加上心情巨大起伏,闻棠感觉自己再不睡一会儿可能真去黄泉找阎王报道了。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原身在长安时经历,采桑织布、种田喂鸡……
闻棠:“完了,走马灯都出现了。”
唐越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闻棠小声回他,“我没死,只是睡着了而已。”
说完里双眼一闭,脑袋直接垂了下来,唐越整个人都看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