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些,那真是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想什么就来什么。
他得高兴的飧食都多吃两碗饭再加两壶酒。
闻棠随后又说了一些类似的故事,听得哈尔达对她愈发信任,便问道:“你在长安的仇人是谁?”
闻棠将原身在长安时的经历编造删改告诉哈尔达,三分真七分假,演到人流泪。哈尔达居然无师自通学会画饼,承诺闻棠若有朝一日攻入长安定会砍了那位东平侯家丞的人头送到她面前。
闻棠道谢后附和道:“一定会有这一天的,砍掉我仇人的头来为父母报仇的。”
哈尔达丝毫没有疑心,匈奴顺了将近一百年,虽然数年前被汉人夺走了土地肥沃的河南地,但正如闻棠刚刚所言,相比打仗经验丰富的李广程不识等人,卫青初出茅庐,之前那几次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匈奴人的美梦还没有醒,依旧沉醉于当年冒顿单于收服诸胡,白登山上围在汉皇帝数天的风光岁月中,丝毫没有察觉外面已经变天了。
除了汉朝八卦,闻棠又给自己编了一个农家后代的身份,不是田间地头的那个农家,而是诸子百家中的农家,但哈瓦达根本不懂这些,原本还努力想要怀疑一下闻棠的说辞,但因为她的语言太深奥,他听不懂,最后只好单纯听着,放弃找茬。
闻棠说他们家在农学方面家学渊博,告诉哈尔达热脂涂瓮会让容器保存的时间更久,春夏之时采摘下来吃不完的木耳野菜等用盐腌了做成菹(咸菜酱菜)、麦子磨碎烤制成圆状可做军粮长时间不符坏,西域有奇草名为苜蓿,是最好的马匹饲料……
哈尔达听得认真,直到日落月出,光线黑暗,羊圈中的羊儿们也都三三两两窝在一起陷入沉睡,这场谈话才结束。
冻得瑟瑟发抖的闻棠回到毡帐,其他人早已睡去,只剩下李媪和下午同闻棠闲聊的那位奴隶还睁着眼,闻棠在已经微暗的灶火边烤着火,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哈尔达也好奇长安贵人们的八卦罢了。”
二人这才放心入睡,闻棠烤完火后,回到自己的干草堆,假装闭眼睡觉,实际进入图书馆看书学习,她不能只将宝全压到右贤王庭这一个方向上,还要为自己想一个备选方案。若是这个计划出了什么意外,她逃不出去,就要用别的方法引起卫青注意,譬如向他献上书中所学知识。
第二日,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闻棠朝食只吃了半块干酪,牧场上没有了哈瓦达的身影,看管他们的人的只剩下呼稽一人,但这和闻棠没有任何关系,依旧要干那些日复一日的活。
直至下午,她终于等来了自己要钓的那条小鱼。
彼时闻棠正坐在一滩雪水前鞣制羊皮,雪白色的油脂涂满整张羊皮,随即进行捶打揉搓至少一个时辰,过程需要很大力气,并不轻松,再加上闻棠早上没吃饱饭,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还没晕多久,就被两个匈奴壮士带到一处毡帐里。
“闻棠。”哈尔达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闻棠,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闻棠抬头,发现哈尔达发达了,发辫上有了黄金饰品,腰上也换了一把看起来更精美更锋利的匕首,整个人看起来春风得意。
他的确发达了,他昨晚回到毡帐后,将闻棠的话仔细整理分析,就连兄弟们的冷嘲热讽都被忽略掉了,连夜骑马去找右贤王献策去了。
闻棠说的那些话,有些早就被匈奴贵族们知道了,比如苜蓿,这是西域三十六国中大宛国的习俗,那里俗嗜酒,马嗜苜蓿。不过这反倒加深哈尔达对闻棠的信任,大宛是匈奴统治的国家,她连这些都知道,果然是真正饱读诗书的世家女(落魄版)。
不过其它建议倒是很合右贤王的心思,尤其是她所说汉宫内的那些秘闻,中行说倒是了解汉朝,可他毕竟是文帝时期的人,已经过了数十年,汉人皇帝都换三位了,这时闻棠的信息就显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