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尔点点头,站起身,却见红璎仍然坐着不动,“你不回去睡么?”
“我在外赏赏星星和月亮,醒醒酒。”
“这么晚?”宜尔问出话的瞬间明白过来,红璎是怕她夜里害怕睡不着,特意守在外面。
“待人以情,真意浃洽。”说的就是红璎这样的人吧?明明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却不得所求,深陷苦海。
红璎闭着眼,“我是真夜猫子,不困,你快去睡吧。”
“嗯。”宜尔进屋关上门,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助他的决心。
天一亮,鸡一鸣,宜尔醒了。
她推门出来一看,那抹红石榴正趴睡在桌上,红璎竟然守了她一整夜。
这样的情谊太重,宜尔既觉得感动,又担心最终难以回报。
她轻手轻脚梳洗,去厨房拿了早点回来再叫醒他。
红璎抻抻胳膊抻抻腿,摸着自己的脸惊呼,“完了,昨日就这样直接睡了。”
宜尔端着水盆和脸巾出来,“怎么了?”
红璎指指自己脸颊,“你瞧瞧可有长痘?”
宜尔俯身向前,眼睛掠过他眉骨、鼻梁、唇角……红璎的瞳孔是浅褐色的,白日的光照下有一种清透感。他的妆稀了,妆面不匀,可以看见鼻尖那颗小黑痣,唇上隐约有青色的胡茬冒出。
看着看着,面前雪白的脸庞染上红意,她后知后觉撤回去,有些抱歉,“没看到。”
红璎挠挠脸,“没就好。给我的?麻烦你了。”他顺手接过,蹲到一旁洗脸去。
等他洗完,去掉脂粉气,眉目清爽许多,也冷淡许多。
一个爱说笑的人长了副冷漠的五官,怪不得他看自己不舒服。
红璎往后一捞被水浸湿的额发,低垂下来的眼睫上仍挂着水珠。这种冷静疏远的气息,在他一开口时荡然无存,“这包子怎这么胖?”
宜尔回道:“柴爷专门给我做的,我喜欢吃馅多皮薄的。”
他坐下来,宜尔这才动手拿了个包子往嘴里塞。
“什么馅的?”
“有咸菜的,红豆的,还有肉的。哦对了,鸡蛋吃不吃?”她从衣间摸出两个鸡蛋放在桌上。
红璎笑了笑,拿过一个鸡蛋敲碎了,剥一半放到她面前。
“谢谢。”宜尔还拿了碗辣椒油,她拿起鸡蛋蘸蘸,往嘴里塞。
红璎也学她,结果刚入嘴就嘶地一声,倒过边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吃这么辣?”
宜尔点点头。
她其实甜辣都爱吃,但辣是她同家乡、同娘亲的最后一点联系。以前想娘了就吃辣的,不知不觉间就顿顿在吃辣椒了。
两人用过早点后去报官。
还好整个县衙的心都在犯人身上,没人在意宜尔半夜出门溜达的事情。
她领着官差走回昨夜走到的那个死胡同。
几人在路人的目光中四处搜找,终于在一侧的河岸中捞到一具尸首。邋遢的男人胸腹被捅穿,两只耳朵都被人割走。
虽然已做足心理准备,宜尔再见到这副惨状还是忍不住难受。
“宜尔你瞧瞧,是这人吗?”李嘉问她。
宜尔点点头。
李嘉一抬手,其余几人将尸首裹好抬回去。
他又对宜尔道:“虽说那女魔头只杀男人,但你毕竟是见到了她杀人。县衙里人手不足,派不出人保护你。你平日别单独行动,我们会尽快将女魔头缉拿归案。”
“嗯,多谢你。”
红璎见她白了脸,也出声安慰:“没抓到犯人前我就做你跟屁虫,粘着你。”
“我也会粘着你的!”
听二人讲完全部的莺语从凳子上起来,“我可怜的宜尔,怎么这么倒霉,一件接着一件的,没个安生。”
宜尔心口发暖,笑笑,“还好有你二人陪着我,运气也不算太坏。”
莺语甜甜一笑,坐回去,“不说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