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后便是长平街,街上巡兵多,不会出什么事。倒是唐公子他们已然在楼里等待,本王多等一会儿无碍,那几位怕是等久了会不太高兴。”
裴琢雪收回目光,颔首道:“殿下说的是。”
“那么,裴公子,请吧。”
裴琢雪抬眼掠过银面人微弯的唇角,莫名觉得熟悉。
他同安王是不熟的,方才在这里碰见,听他说也是应了唐明的约。
两人并肩入楼。
此地虽为舞楼,但私下总会做一些别的心照不宣的生意。
裴琢雪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格外瞧不上这种场所,也瞧不上混迹这等场所的世家后代。可世家公子,总要做一些人情往来。他避不掉应酬,只能一次次冷脸推开偎进怀中的舞娘。
这次也是一样,他满心嫌恶,尤其方才见到仙子一般的谈令仪,他更是对这些寻常花卉无动于衷,落座时也做好被同伴调侃的准备。
不过这次,被其他世家公子揶揄的不止他一个。
安王唇畔浮着笑,一个舞娘瞧见了,大着胆子往他怀里闯。被他毫不留情推到另一位公子怀里的时候,舞娘才意识到此人唇角的笑有多阴冷无情。
一旁正欲给裴琢雪递酒的唐明注意到此处风波,看着泫然欲泣的舞娘,他抿唇一笑,举着酒杯递给殷灏,开口道:“安王殿下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银面人淡然抬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待酒液顺着喉管滑进胃里,不置一词。
蝴蝶振翅而飞。
……
谈令仪平安回府,这才松了一口气,唤人来给自己打了一桶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而后窝在床上,美滋滋打开志怪话本看。
没有各种男嘉宾打扰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若不是灯油欲燃尽,她真想痛痛快快看一通宵的话本。
谈令仪吹灭发暗的灯火,仰躺在床榻上,闭上眼想来日经营铺子的事。
诶?她猛然想起,她回来后还没问谈慕珩事情办得如何。毕竟在外面时一直精神紧绷,生怕迈入什么限制级剧情,一回来后就松懈下来,一时间忘了谈慕珩。
这个时辰……也不算早了,谈慕珩应该已经睡下了,也只有那些翻窗的男嘉宾才会不睡觉瞎闹腾。
谈令仪翻了个身,软丝寝衣薄薄覆在她身上,像一身月光披在身。
谈令仪弹坐起来。
她想起白日碰见的裴琢雪,又想起了原著里他的剧情。
据室友所说,他被人下了情药,把持不住自己,闯进女主的房间,然后两人就酱酱酿酿……
他平白无故,会在哪里被下情药呢?
那时满楼红袖招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那种地方,有助兴的药,实在是再寻常不过。
白日她被剧情推动出府,或许就是让他见上一面,好在中药之后第一时间勾起他的情念。
谈令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床,草草套上鞋,随意披了一件外袍便往外面冲,好似再迟一些就会被第一位男嘉宾堵在房中予取予求。
她不敢找婢女傅母进来陪,上回安王出现在此处,以防奴仆察觉,给院里下了迷香。所以他们这样的人,要弄晕碍事者,太容易了。
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但是风风火火冲出院门,谈令仪深思还是太莽撞了。
她又能去哪呢?
去任何一个有人的院子都难以解释她今晚的异样,随意找个没人的院子倒可以,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个院子没人,万一翻进有人的院子里,被迫编理由倒是小事,被人当做要偷什么那真是百口莫辩。
思来想去,便只剩一个去处。
谈慕珩院里。
他院里唯他一个,不会引起什么轰动,而且这孩子性格软,就算有疑惑,也可以用来问铺子的事敷衍过去。
打定主意,谈令仪是片刻不敢停留,狂奔至那道破败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