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
裴琢雪眸光发暗,盯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心中不适感逐步加深,可略一深思,所有的异样却都能用“他们是姐弟”这理由作答。
两人说完小话后分开,谈令仪很妥帖地夸了两句裴琢雪,这人立时被哄得面色放晴。
但很快,裴琢雪的心情又不好了。
本来他觉得一会儿谈慕珩下去,他和谈令仪有独处的空间,可他却没想到,谈令仪竟然在临谈府最近的一个路口才叫谈慕珩下去,马车不过驶动片刻,便停在了谈府朱门前。
没事,他还有机会。
裴琢雪在马车还未停下时便跳下马车,立在一侧伸手欲搀谈令仪,谁知她出了车厢后,目光在他举起的手上停滞片刻,便扭过头,从另一侧跳下,而后绕过马车回到谈府门口,一张桃靥笑如盛春:“表兄,进府坐坐。”
……
谈府这会儿可谓是人仰马翻。
丫鬟和马夫将话本摞上马车,扭头一看,谈令仪消失无踪,于是急匆匆回府禀报谈昭与谈老夫人。
侍奉在谈老夫人身侧的谈令倩一向端庄的姿态变得魂不守舍,立在她身侧的谈令仁忧虑道:“是不是得快些报官?”
谈昭冷声道:“若报官,举京皆知,令仪名声要如何保住?”
谈令仁小声嘀咕道:“命都保不……”
后面的话被谈令倩眼疾手快捂回去了。
谈昭少见的失态,不复从前稳重自持,在前厅低头来回踱步,而后抬头道:“速调集府中奴仆出门寻五姑娘,走后门,切记不要引人注意。程碧,去苏府求援,请他们也派人手去寻令仪。”
苏府,便是谈令仪生母苏妙凝的母家。两家在苏妙凝死后很少来往,苏家现任家主苏兰泽是苏妙凝同母兄,十六年前领命外出戍边,近些时日才归京,也是他这一归京,谈昭才想起齐涓庄子里还有个五姑娘。
虽则多年不曾交际,但谈令仪的事,苏家绝不会袖手旁观。
吩咐完人,坐于堂中的谈老夫人开口问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与马夫:“今日五姑娘缘何出门?”
“回老夫人的话,五姑娘是要出门……购置话本。”
“一个名门闺秀,看那种不入流的东西,还随意走动。”
谈老夫人话意听不出来喜怒,但久伴她身侧的谈令倩明白她现今已经动了怒,连忙道:“五妹年岁还小,归京时日也短,对京中各类事物好奇实属常事。待她归府,令倩必然同她院中傅母督促她学习礼仪。”
谈老夫人冷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落到跪在眼前的两个奴仆,抬手扶额,而后道:“把他们两个发卖了吧。”
“祖母慎重,”谈令倩行至她眼前,用身体挡住后面两个人,道,“虽则谈府寻找五妹之事没有声张,但难免府外人会注意到这一点,若此时再发卖白日同五妹一起上街的奴仆,必然引人多思。”
立在一旁的谈昭背手道:“母亲,令倩说的是,若令仪走失一事被人私下议论,怕是令倩令仁的婚事都受影响。”
谈府中人都很清楚对方的七寸在哪里,方才谈令倩明面上是在向谈老夫人求情,实则是在以谈令仪名声之事点醒谈昭。而谈昭方才的话,也是拿捏了谈老夫人对谈令倩的宠爱。
谈老夫人冰霜似的眼目这会儿露出些许不虞,横了一眼谈昭道:“你这会儿便在意起令倩的婚事了?先前打算将她许给那个穷书生的时候可曾在意过?我看你只在意苏家女生的孩儿而已!罢罢罢,随你们随你们,我老了,说话施令没人听!”
说罢,她撑起身子,谈令倩连忙上前,将她搀离了前厅。
谈令仁也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久留,起身告退,只剩谈昭在焦灼等待谈令仪的消息。
暮色四合,星点期望消失殆尽,谈昭颓然坐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招手唤来随侍程碧,正要开口,便听门房疾奔入门:“家主!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