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楼装潢偏暗,在关窗的情况下,室内无光,烛光既用来照明,又用来为这空间增添许多旖旎气氛。
谈令仪抱起盖在香炉上的床幔,将它们一股脑扔向灯烛,火一起,她便推开门,大叫道:“走水了!”
考虑到楼上有人被绑着跑不了,她没等火势转大便冲出去喊人。不过这样的火光足够引起不小的骚乱,待到来人兵荒马乱地扑灭,转而注意到逃跑的她时,谈令仪已经跑下了楼梯,在大堂中疾驰,跑的路上顺手抄起一个花瓶,就地磕碎,胡乱挥舞着给自己开出一条路来,成功冲出青楼,嗅见清新的空气。
追她的人头一次见到这般体魄、这么能跑的姑娘,全力以赴也才能与她维持着同样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追逐着。
而跑出去的谈令仪一边找路一边狂奔,单薄的衣衫在身后飞扬,于风中猎猎作响,还有余力分出一只手抓起面纱,防止那东西糊在脸上阻碍呼吸。
可令她绝望的是,这地方实在陌生,她不曾路过,而且周遭略显偏僻,应当地处京城边缘,路上零星几个平民百姓也不敢帮青楼逃出的姑娘,自发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只怕在她耗尽力气前,也看不到有余力帮她的人。
拐进小巷,利用那些七拐八拐的路径躲过他们可行吗?好像有些冒险,毕竟她对小巷中情况全然不知,而青楼里那些打手可不是第一次追逃出来的姑娘。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赌一把,兴许能敲开好心人家的门,能够进去躲一躲。
谈令仪当机立断拐进小巷中,在巷路里穿行。
身后密密的脚步声依旧阴魂不散。
谈令仪咬牙提了力,准备用留存的力气冲一把,拉开距离,留出敲门躲避的时间。
然而她疾奔拐过一道巷口,便与对面的人狠狠地撞上了。
亏得是那人底盘稳,才没被谈令仪撞翻。她从他怀里出来,顾不得正眼看人,刚说了句对不住,正要绕开这人继续跑,手腕却突然被一股无法挣开的力气钳住,而后整个人便被拖进了一侧屋门里。
屋门密密合上,谈令仪抬起手肘要给对方一击,那人包住她的肘尖,开口道:“阿姊,是我。”
谈令仪一愣,仰头看眼前少年,讶异道:“怎么是你?”
谈慕珩松开她,拉着她往院里走,听得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路过院门远去,才开口道:“我得了一个抄书的活计,这是掌柜借给我干活的地方。”
他说罢,解了外袍盖住她的身子。谈令仪一愣,心头温暖,裹紧外袍。
“你抄一日能得多少钱?”她气喘吁吁坐在院中石凳上,揉了揉快要炸掉的脑袋,随口问道。
少年避而不答,反倒问道:“阿姊,你怎么穿得这一身……还被人追打?”
谈令仪摆手道:“逛街时被人拐去青楼,好不容易逃出来……对了,你帮我个忙,就近找能管事的机关,同他们说这附近有个青楼买卖人口,里面有很多被拐的女孩……还有,别找明法台,那群家伙吃干饭的。”
谈慕珩寻来干净帕子递给她,谈令仪接过擦拭身上的汗,听他若有所思道:“阿姊在街上突然失踪,随行奴仆必然会回府告知父亲,这会儿应当有很多人来找阿姊了。阿姊,你这身衣裳实是不宜被人瞧见,我先去外头给你买一身衣裳吧。”
好小子,没白疼他。
谈令仪顿感欣慰,眉头一紧,又想到另一件事。
她在街上莫名其妙失踪,回来时换了一件衣服,旁人知晓必然搬弄是非口舌。
谈慕珩察言观色,知她在想什么,开口道:“我带阿姊回去,便说阿姊路上碰见我,带我采买东西了。衣裳……便是在成衣铺顺便买的。”
谈令仪不安道:“父亲会迁怒你的。”
谈慕珩耸肩,笑得有些苦涩:“他又不是第一次对我发怒。再者说,我陪阿姊回去,总比阿姊一人回去名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