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透明玻璃,下方的场地中央开始了一场新的赛事,竞技总是会与赌.博联系起来,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的赔率,此时因为多了军校学生的名字,而跳动到了一个差距悬殊的数字。
哨兵是一群关押在盒子中的炸弹,当有人视察时,或许表面看起来规整而驯服,可实际上,没有人能够猜到它到底何时会在内部爆炸。
即便是苻九赫这样的S级哨兵也没办法完全约束从污染区走出来后被野性支配的士兵们,如何管控这些随时都有可能失控脱笼的野兽是一门学问,而大部分的白塔长官都选择了堵不如疏的模式。
狗子如果爱拆家就带出去遛个几公里,同理给予哨兵们一个合理合规的武斗场地,也能够最大程度消耗他们的情绪与精力,让他们不至于被毁坏欲与狂躁症摧毁本性的道德感与责任心。
外界的喧嚣声能够隐隐传入包间之中,简末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微微抿紧唇,她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自己和他两个人。
“找谁,宋仪娜吗?她不要你了哦。”谢翊笑眯眯地说着,语气有种故意逗小孩儿哭的恶劣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向后缩了缩身子,脊背贴在了柔软的沙发靠背上。谢翊是第九军校出了名的性格乖戾的哨兵,连学校领导都敢当面挑衅,家世显赫,父亲是军议院的高层,兄长是军团长,仗着自己S级的天赋看不起向导,不受管教。听闻他假期时进行家族历练,重度畸化后甚至反向侵蚀过中心医院净化科的医生,简末不想招惹这种人,平时都是躲着他走。
谢翊脾性不佳,犹如没有拴住项圈的疯狗,在军校联赛与模拟演习中曾做出过将人打残的凶戾事迹,可偏偏这样的男生却拥有着一双春水般的桃花眼,此时对简末眨了眨,不肯放过她:“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一路上你和谁说话了,这么高傲,为什么还要与我们一同出来玩。”
他似乎有些瞧不起简末,也许是嫌弃她的等级低,因此才会故意凑过来嘲讽她:“只会像是个小哑巴一样黏在舍友身边,是瞧不起我们吗?”
简末平时的存在感很稀薄,这也就意味着,别人连骂都不会骂她。她没听过太难听的话,此时憋红了脸颊,不知道怎么反驳,只会闷闷地说道:“那你呢,欺负我会让你有成就感吗。”
少女喝了一点饮料,她是对酒精的反应很敏感的体质,此时脸颊晕开了一层浅淡的酡红,为清淡的皮相增添了一抹绮丽的艶色。
欺负?
弯腰太久,背有些酸,谢翊索性在女生面前蹲了下来,继续锲而不舍地讨嫌:“我听说这学期末,你的哨兵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我哪敢欺负你,也许哪天你就教唆哪个哨兵将我也打一顿呢。”
他混不吝地说着,猩红的眼眸折射着一种幽暗的光泽。
简末更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在嘲讽她,暗讽她管不住自己的哨兵,才让他像是疯狗一样肆意违反校规。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眼尾晕开红晕,情绪波动,眸中自然溢出水色,像是要被气哭了:“你不要污蔑我,而且即便我的哨兵做错了事,也总比你这个没人要的哨兵要好。”
这句话刚刚说完,一滴泪就承受不住得从眼角滑落下来,简末咬着唇,只觉得丢脸死了。她不喜欢很人吵架,因为她的泪腺好像根本不属于她自己,只要情感起伏得剧烈一点,它就会自顾自地挤出液体,看起来不但不能够威慑人,反而会显得气势全无。
谢翊一愣,似是也没有想到她会哭,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将原本便肆意生长的头发揉得愈发乱了:“你哭什么,你骂我,我还没说什么呢。”
在谢翊的眼中,简末就是不愿意主动靠近任何人的小清高,平民出身的孤儿,父母共同在一场抵御畸变兽的战役中牺牲,依靠社会福利长大。即便总被宋仪娜带在身旁,被接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