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身前身后两个男子身高都太过优越,相比之下被衬托得像是个小矮子的简末只觉得空气都仿佛凝滞了起来,让她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妘君泽的视线冷淡地审视着女生房间中的陌生青年,即便语气仍旧是和缓的,容颜却有种让简末陌生的疏冷。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对你说。即便是再亲密的关系,身为男子,也不该在这个时间段继续逗留在女生的宿舍中。”妘君泽一字一句说着,他很少对人显露出攻击性,此时却半分不似平常的内敛温和,隐隐有些绵里藏针的意味。
妘君泽的手指在无人注意时慢慢蜷紧,他看着眼前挨得极近的两人,心脏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青年与女生之间流淌着一种自然的亲昵,像是相识已久,感情很好,妘君泽知道,他不该对朋友产生过分的占有欲,简末有自己的生活,在认识他之前,她的身旁便已经有了其他人。
可妘君泽微微抿唇,却无法克制他低落的心情,那个青年,会是末末的男朋友吗?他觉得,这是因为那个男子明显是一个品行不端正的人,这么晚还待在末末的房间之中,显然心怀鬼胎,或许便是要哄得女生心软好留在这里过夜。
同性之间更能够理解对方的心理,妘君泽已经认定许景云是一个轻浮、油滑、不真诚的人,他不可托付,也不适合与末末深交。可妘君泽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些话告诉给简末,毕竟这样看起来仿佛是他在说人坏话、搬弄是非,或许反而会让末末对他生气,误解他、讨厌他,继续被心思深沉的青年哄骗。
简末夹在两个人之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气氛会这么古怪。她薄薄的脊背贴在了许景云的胸膛上,也许是因为传递的热意,让她的脸颊逐渐蒸腾出了红晕:“殿下,许学长是来帮我补课的。”
她为许景云解释了一下,感觉到身后男子扣着她腕部的手掌松了松,却并未将她放开。
妘君泽的眸子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下来,唇角的笑意像是即将融化的霜雪:“末末,不是说好,不对我用敬称吗。”
二皇子殿下很像是冬日凝结的一块剔透的冰晶,流露出脆弱落寞的神情时,总会让简末有种自己伤害了他的负罪感。
“对不起,我刚刚忘记了。”简末连忙道歉,还是她身后的许景云自然上前半步:“礼不可以轻易废止,殿下即便有意同普通平民交好,也该懂得这个道理才对。”
许景云唇角上扬了几度,整张脸却依旧显得清冷淡漠,辨别不出真实的情绪:“今日的补习时间已经结束,殿下说的有道理,时间的确很晚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一同离开,都不要再打扰简末休息了。”
“末末是已经找了其他人补习了吗,所以,末末不需要我了吗?”妘君泽没有理会许景云,他只是用那双湖水一般盈盈的眼眸看着她,让简末真怕自己会将他惹哭。
“不是的,我只是之前与许学长约定好了,不能够轻易毁约。”简末分明清清白白,却总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
眼看着女生嘴笨地安抚着对方,许景云却完全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反而也刻意跟着为难她:“补习……简末,除了我之外,你还找了另外的老师?是我为你出的题目太少,让你觉得没有进步空间吗,或许,我之后应该为你增添更多的课程……”
不要啊!
现在不是妘君泽哭不哭的问题,是简末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她可怜兮兮得恳求地看着许景云,满脸都是“她错了,求求放过她”的模样,让青年唇角不经意上扬,流露出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
许景云没有理由干涉简末的私人生活,但她应该知道,半夜十点,不该随便将男子放进房间。
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简末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空气突然寂静了下来,几乎像是一场沉默的审讯。
“……许学长,抱歉。”
简末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