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的院落名字,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懊悔。
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她暗自埋怨自己,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有过多的时间去懊恼。
毕竟她费尽心思来到府中就是为了能与兄长见面,若是被阻碍在这里,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要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晴方的眼神愈发坚定,焦急与执着在眼底翻涌,只盼着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提及沈昀昭的事,沈毅微眯眼眸,提起警惕道:“姑娘方才不是只说见靖安公主吗?怎么,对我家少爷也那么有兴趣?”
晴方咽了口水,定定心神,直视沈毅的眼眸开口道:“沈少将军的风姿满京皆闻,如今少将军病重归京,我亦有好奇之心有何不可?”
听见她这一番回答,沈毅稍稍安心,但依旧是冷淡回答道:“那可真是不能如姑娘意了,少将军的伤情严重,怕是不方便姑娘看热闹。”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任凭身后的晴方如何呼唤,也不再动容半分。
晴方急得跺脚,这沈毅平时行事沉稳,却是个这般木头脑袋,她颦眉怒道:“我可不是凑热闹!”
可沈毅早已走出去许多路程,听不见晴方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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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给瑞景阁笼上一层压抑的氛围。
几个副将小心翼翼地抬着沈昀昭,快步走进阁内,他们脚步急促,带起一阵微风,吹得阁内的烛火剧烈摇曳。
沈将军侯在门口,他神色凝重,跟在他身后的,是从宫中匆匆赶来的太医,太医背着药箱,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众人鱼贯而入,原本宽敞的房间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烛火映照下,众人的身影在墙壁上交错晃动,更添了几分慌乱与焦急。
在辽东时营中虽有军医,但到底地方偏远,又是战争之中,再加上朝中对这场战事信心十足,满心以为能大获全胜,谁都没料到主将竟会身负重伤。
所以即使有军医,但准备的医疗物资却实在匮乏,因此沈昀昭的伤只是被尽力处理了一番后便快马加鞭地给送回京城。
沈昀昭躺在床榻上,身上满是刀剑划出来的伤口。
他在战场之上,因为思绪不稳而坠马,匈奴人抓住空档数把长刀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身体挥下,若不是下属拼命将他救出来,恐怕他是要死在辽东。
太医小心翼翼地为他敷上药膏,此刻的他额头沁满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呓语从床榻上传来,带着几分破碎的哀求:“小晴,别走……你若执意要走,哥哥陪着你,可好?”
那声音虚弱却执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字字句句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与不舍。
正是沈昀昭。
门外忽而传来尖锐的女声,她大喊道:“让我进去!我要见少将军究竟伤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