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玉闻言,从纷乱的发丝中狼狈地抬起头,瞧见来人是谁后,她随即眼前一亮。
“温善教?”
少女指着对面远处的木桌,语气急切道:“快,你来得正好,快把那桌子上的剪刀递给我,我俩头发缠一起了!”
温子珩此时虽眉头紧皱,望着李澄玉的目光半信半疑,但仍第一时间将剪刀递给了她。
歘的一下,李澄玉只觉头皮一松,顷刻间便重获了自由。
将自己那缕剪下来的头发扔掉后,李澄玉抬头望向对面站着的青年。
一边披衣下床一边神情惊奇地问道:“对了温善教,您怎么来了?”
温子珩见状微微侧过了身,语气是心有余悸的僵硬。
“我、我听随同学说你生病了,没人照顾便想来瞧瞧你。”
没想到竟撞见了这一幕......
李澄玉闻言当即笑着向他解释:“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一旁沉默的成兰君忽然接话道:“是我不舒服,玉娘主动留下来照顾我,春放带错了话,让善教担心了。”
说着,他也下了床,同李澄玉站到了一处。
眸光沉而平静,冲对面的温子珩低下了头。
“善教若想罚,便罚我吧,同玉娘无关。”
温子珩见状墨眉敛得更紧了,他何时说过要罚她们二人?
少顷,他重又转过身,视线依次略过二人,最终落在了少女的身上,隐着忐忑与紧张。
“如果我方才没瞧错的话,你们两个是......睡在了一处,对吗?”
温子珩没法不在意这件事,一闭上眼便是成兰君紧搂着少女脖颈,痴迷亲吻的画面。
她知晓成兰君的真实身份了吗?
她受到对方的引诱了吗?
这厢,成兰君刚想答是,李澄玉却先一步出了声。
她语气清亮,神情大方:“对,兰君不舒服,我便让他同我睡在了一处,好方便照顾。”
温子珩闻言如玉的喉结微微滚动,心中先是一松——看来澄玉还不知晓成兰君的真实身份,之所以同对方睡在一处不过是出于同窗之谊,那么一切还都来得及。
就是成兰君假借女子身份同澄玉躺在一处,哄骗她照顾自己,与她亲密接触。
着实是......令人不齿!
紧接着,青年的腔中缓缓溢出些许酸戾。
自嘲地想起李澄玉每次都将他弄得不上不下,身上又酸又疼,也没瞧见那时的她有多心疼自己......
少顷,青年微哑着嗓音点了点头:“原是这样。”
温子珩说完,转眼朝四下打量了一圈。
忽然出声问道:“这寝舍瞧上去分外的挤,你们仨人应当活动不开吧。”
随后,他看向对面站着的成兰君,声音听上去满是师长的温和与关切,提议说:“成同学,不若你搬到我隔壁师舍去,那里暂时没善教住,环境好也更加地宽敞。”
成兰君眸光微变,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多谢温善教,不过不用了,我喜欢这里。”
他是决计不会离开玉娘的。
究竟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这里的人?
温子珩定定地望着面前少年,唇角噙着丝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笑,没有戳破对方的心思。
沉默几息后,青年随即一转头,又道:“兰君同学既然不愿意,那澄玉呢?”
李澄玉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认可他方才的说法:“这里确实小了点。”
单独一个人还好,她们三个人若是同时洗漱,小小的湢室就有些挤不下了。
更何况,李澄玉早就觉得自己一个电灯泡夹在人春放妻夫俩中间有些不大合适。
于是再次冲温子珩点了点头,笑道:“好啊,那我搬过去吧。”
成兰君闻言心脏忽地一紧,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