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食国的地衣厚软,但红袍少年的力道过大,那枚价值千金的娇贵玉石便被摔得稀碎,断成一截一截,再也不能环环相扣了。
“破玩意那么难解,不玩了!”
玉连环碎裂的动静并没有让其他三人面色有什么大的变化,显然不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了。
“又摔又摔,小心哪天把自己库里的东西都摔完破产喽!”
徐小公子瞥了一眼地上已经碎成一瘫的玉石,嬉笑着跟红袍少年说话。
将玉连环砸出去,赵洵安心中的郁气出了一大半,气消了人自然爽快多了,听见表弟的打趣,他扯出一抹骄狂的笑来,有恃无恐道:“除非国亡了,不然你看不到那一天的。”
尽管知道五郎是个什么性子,从小到大也见惯了,卢大郎还是没忍住嘁了一声,用眼神谴责了一番五郎的狂妄。
“五郎快说,就差你了!”
嘁完,想起先前三人争论的话题,卢大郎又催起了五郎,想寻一个跟他意见一致的人。
但很可惜,赵洵安方才沉醉在玉连环中并未关注他们说了什么,诧异道:“说什么?”
林十一郎揪下一瓣莲,往空中一弹一吹,解释道:“说那位贺兰姑娘的凉州第一美人究竟是真是假,我和你家表弟都觉得悬,但卢兄不这么觉得,就差五郎你了。”
闻言,赵洵安赤脚从榻上下来,养尊处优的人连脚都是白皙精致的,踩着柔软的地衣,来到正投壶投得气馁的表弟跟前,连投了三支,叮铃咣啷全入了铜壶中。
“这有什么好争的,凉州那苦寒地儿,天天喝风吃沙的,在那长大能有什么千娇百媚的美人,估计脸皮子都糙过城墙。”
雅间内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大笑声,直接盖过了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
徐小公子笑完,说话道:“是与不是明日不就知道了,我娘说贺兰兄妹明日进宫面圣,届时她也去,我和表兄一道替哥哥们去瞧瞧~”
赵洵安闻言蹙眉拒道:“你自己去就是,我才不去。”
赵洵安虽不是太子阿兄那样才思缜密、心有谋略的储君,但不代表他一点都看不透朝政,看不透父皇与母后的心思。
贺兰氏的到来,说不好自己就遭了难,他更不能去了。
徐小公子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去瞧。
琴音袅袅,就在赵洵安心绪烦躁时,他听到了一个明显的错音,是七弦琴上出的错。
刚拿起第四支箭矢,将要投掷的动作一顿,眸光潋滟,带着几分不虞,精准地投向了因为弹错音而面色羞红,水眸盈盈的绿裙乐伎。
“来的不是花月楼最好的乐伎吗?《清平调》这种风靡上京的曲子怕是弹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也能出现这么明显的错音?”
被贵人不辨喜怒的斥责,绿裙乐伎明显也是慌乱的,但既然开了这个头,她只能继续下去。
富贵险中求,成功了便是一步登天,脱离贱籍,过上锦绣荣华的生活。
念此,绿裙乐伎动作柔柔地抬起眼眸,面容清丽柔婉,那双眼眸楚楚可怜,透着惹人怜爱的柔弱怯懦。
露出既胆怯又羞涩的神情,绿裙乐伎盈盈弯腰拜道:“殿下息怒,是奴家的错,被殿下投壶时的英姿一时迷了眼,乱了心,一不小心便分神弹错了,还望殿下宽恕。”
绿裙乐伎名唤绿萼,是花月楼新的琴乐首席,今日这个机会是她好不容易向假母求来的。
五殿下貌美多金,虽说性子难伺候些,眼光也挑剔些,但她也不求别的,一个姬妾之位也足够了。
更何况她对自己容貌有一定的自信。
清纯柔弱,楚楚可怜,最是能打动男人冷硬的心肠。
女郎温柔羞怯的话一出来,雅间内的其他三人都安静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向了五郎。
除了徐小公子年纪尚小,不清楚那乐伎心中的小九九,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