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目光追随着,直到女郎轻轻转过脸,众人心中更是一窒。
夕阳已经变作晕红的金黄色,斜斜照射在女郎那张华美秾艳的面颊上,惊心动魄。
她梳着张扬又华丽的双鬟望仙髻,两鬟之间插戴展翅金雀花钗,发髻两侧各簪一支玫瑰钿头花钗,两鬓分别缀着珍珠玉插梳,还有一支花型硕大的粉色山茶簪在一鬟下,一眼望去,满头金玉生辉,芬芳宜人,仿若神妃仙子。
女郎生一张饱满秀润的鹅蛋脸,凤目微扬间流光溢彩,月眉弯弯,琼鼻檀口,精致如古画中走出来的九天玄女,浓墨重彩,衣带飘飘。
栏杆边上的几人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那道光彩夺目的身影,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人不见了。
那几个藏了人的树也不再簌簌作响,安静得仿佛上面空无一人。
贺兰府外,贺兰妘踏出马车,狠狠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觉得心肺里的浊气都被涤荡一空了。
跟大兄点头示意,贺兰妘看着眼前的旧宅,心中全然陌生。
父亲二十年前便拖家带口到了边境戍守,贺兰妘生在凉州,长在凉州,上京对她来说才是既遥远又陌生的地方。
旧宅荒废了二十年,但因为留下了一个旧仆,听闻主家有人回来了,提前一个月便开始打扫旧宅。
除草、洒扫、擦洗等等。
虽然只他一个人,但因为时间宽裕,每日勤勤恳恳做些活,倒也打扫得过来。
“奴见过大公子,姑娘。”
守在旧宅门口的老仆上前,殷切地看着主家的两位儿女。
贺兰鄞上前与老仆交谈,老仆欢喜道:“大公子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姑娘生得也像夫人,一等一的好模样,宅子被奴打扫了一遍,不过可能还是不够洁净,只能请大公子和姑娘先行委屈一下。”
贺兰妘听到了自己娘亲,心中又是出神了几息。
娘亲生下自己便去了,贺兰妘从未感受过母亲的爱抚。
正出神,察觉到身边阿弥拉扯了她两下,贺兰妘侧目,听见阿弥小声道:“姑娘,周围好多人在偷看你,左前方楼阁上,还有右前方的树杈上,都是些臭男人。”
阿弥是习武之人,目力极好,又跟着军中学习过侦察的本事,她说有那一定就有。
大兄负责交涉,贺兰妘见这里暂时不需她应付什么,状若无意地抬头看了一圈,勾起粲然甜蜜的笑来。
目光尤其在某几处刻意多留了一息,携着钩子一般,从那些个偷窥者身上拂过。
结果令她颇为满意,刚别过眼,就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右前方的树上也一阵枝桠摇晃,伴着一声惊叫,掉下来一个人来。
那声脆响是阁楼上一位白衣公子未曾握住银盏,从屋檐上滚了下来,此刻正手忙脚乱着。
这两处动静立即吸引了神武军的注意,岑将军神情紧张地高喝了一声:“什么人!”
“去把人给我押过来!”
招手派一队将士去两边拿人了。
经历了方才的变故,岑将军现在是草木皆兵的状态,生怕又是什么刺客过来。
贺兰家的部曲也跟着警戒了起来,往贺兰鄞和贺兰妘身边聚拢。
少顷,神武军面色复杂地将几个锦衣少年押回来了,岑将军一看都是上京的熟面孔,几个惯常玩乐的世家子弟,再一瞅瞅刚到的贺兰姑娘,顿时知道缘故了。
贺兰妘笑眯眯地看着岑将军满脸的火气,被看破一切的大兄无奈地瞪了一眼。
“求舅舅高抬贵手,我们只是路过瞧热闹的,不小心掉下来罢了,放了我们吧。”
被押过来的韦六郎一瞧,说话的黑衣少年正是闻人家的九郎,前天还追着尚书家的三姑娘的车驾跑,今儿就换人了,真是善变。
然他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