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将军立即大喝一声,拔出腰间横刀,神情紧张。
陛下今日点了他来迎接贺兰氏,若真在他手里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心中勃然大怒,心想着待会抓住贼人,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纵然此行神武左卫众多,但此刻目标很具体,也只那两驾马车附近的神武军能防范到。
眨眼间,众将士拔刀的声音齐刷刷地响起,反应迅速地拦截那些飞驰而来的箭矢。
叮叮当当声不断,羽箭落了一地,但仍有不少箭矢突破了神武军的防线,朝着马车而来。
正待岑将军心惊时,那跟随在侧的黑衣扈从动了,那长刀似乎是生了眼睛,分毫不差地将箭矢拦截在马车外,其中更是有个扈从徒手攥住了最接近后面那驾马车的箭矢,面色冷冽。
大约二十出头的年岁,额间带着贺兰家部曲统一的黑色抹额,生得英武俊朗,就是浑身气质过于凌厉,尤其是眼下又是冷脸的做派,胆子稍微小些便不敢靠近。
只见他浑身煞气地将手中的羽箭折断,刚肃的面色露出类似于紧张的情绪,飞快问了车里的人一句。
“主人没事吧?”
问完,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车壁,就好像能透过去看见里面的人。
“没事,好得很。”
一道音色明亮的女声自其中传出,不过可能是疲惫的缘故,嗓音又透着些懒洋洋的柔软,传达出声音的主人此刻的意兴阑珊。
“马上就到旧宅了,主人便能好好歇息了。”
他拼命克制自己,但又压抑不住自己的本能,将声音放得又缓又柔追了一句。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就在卫朔以为她不会再搭理自己时,又听到那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像以前那般唤我就好,不必改口。”
卫朔抿唇,垂首答道:“奴等既被将军赠出去,那姑娘便是奴的主人,理应如此称呼。”
年轻的武人答话一板一眼,让车里的人沉默了几息,才懒洋洋道:“随你吧。”
“谢主人。”
多年来的驯养思维,加上面对的人是她,只是一句允准的话,卫朔都会感恩戴德。
两人说话的功夫,神武军已经将埋伏放冷箭的刺客抓获,可惜的是只得到了一具具死尸,都是毒发身亡的死法,身上没有任何印记,弓弩也是最寻常的制式。
很明显,这是一群死士,不打算给敌人留下任何线索。
让一部分神武军将这些尸首送到大理寺备案,岑将军到了贺兰鄞车驾前,歉疚道:“让贺兰大公子和小姐受惊了,此番是我等禁军护卫不力,定当回禀圣上,给二位交代。”
车帘被贺兰大公子修长的手指挑开,露出他儒雅秀致的面容,只见他含笑道:“岑将军不必自责,谁也不能料到宵小作乱,人没事就好,快出发吧,赶了快三个月,确实是人困马乏了。”
岑将军忙不迭应下,示意神武军继续前进。
不同于城外荒芜寂寥,上京城中的喧闹引人注目,只见后面那驾马车的青布帘子被挑开,一只圆润雪腻的腕子探出,修长柔软的手指骨相极佳,暴露在暖阳下,如一块温润细腻的软玉,未着丹蔻的指甲泛着健康的肉粉色,与白皙的肌体相得益彰。
青布帘子后,手的主人露出了面容,贺兰家的部曲还好,倒不会失态,但那群神武军便不同了,余光瞥见那动静,目光下意识跟了过去。
只那么轻飘飘一眼,几个年轻的神武军将士便乱了方寸,有的愣在了原地忘了走,有的踩到了前面兄弟的脚,还有的走慢了被踩的。
行军最注重纪律规矩,几个将士的失误立即让原本规整严肃的队伍出现了混乱,那一小片发生了碰撞,几个将士挤作一团摔倒在地,引起了众人关注。
因为遇刺本就心中窝火的岑将军看见此番景象,立马就来气了,策马到了那几个灰头土脸爬起来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