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立刻猜到他是想吐出来或者渡到自己嘴里,应开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用掌心死死地捂住他的嘴,笑容继续扩大:
“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让我看看你的产品吧。”
克莱恩将三颗桃子果肉尽数咽下。
就在应开澜要将视线下移时,双眼倏得被蒙住,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被压在他的身下。
近距离观察时发现他笑时眼尾也会低垂,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鼻梁却已经和她相抵。
克莱恩似乎是觉得这样好玩,用鼻尖去蹭她的睫毛,若有似无的距离令应开澜觉得痒。
他再次朝她示弱,声音却有些哑:
“它很害羞,需要躲到Kyla小姐的裙子里。”
这句话有些超出应开澜的承受范围了。大脑空白几秒,她终于缓过神来这个德国佬确实很喜欢她穿衬衫和裙子。
她畅快地闭上眼,久违地感受一下三节桃子电池的巨大威力。
窗帘渗了一丝光进来。
江水倒映城市两岸明灭不朽的灯光秀,起伏摇曳的波纹被夜色吞没,风和礁石一同低声呢喃,恍然之间亦如伦敦的那个夜晚。
应开澜最终还是紧急摁下了关闭按钮,这项产品有点违背能源动力学,一次使用三小时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小金毛估计是刚下飞机就来找她了,亢奋结束后疲倦显现,此刻下颌靠在应开澜的额顶休息。
他问那些照片是什么?
应开澜睁开眼,后知后觉想起被遗忘在流理台的那一沓照片。
她说工作时的合影留念而已。
“你不喜欢那些照片,因为讨厌其中的某个人么?”
应开澜对他细致入微的观察感到意外,沉默片刻,才说不是:
“单纯的不喜欢拍照,我更喜欢声音、气味这些感官记忆。”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再次被亲吻,褪去情欲之后更像是年幼时父母会留下的晚安之吻。
应开澜无法彻底拒绝小金毛的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他的aftercare真的很细腻,不仅限于清洁和整理,他会拥抱,会耳语,连带着令她的心也变得彻底熨帖。
他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话说开,上次你说到那个讨厌的同事,其实…
应开澜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就是他的不聪明之处了。道歉也好辩解也罢,应开澜都不想听。她刚才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要将这件事不计前嫌彻底揭过,他就应该顺势而为永不再提。
应开澜真的很担心他会再次说出什么令她彻底失望的话语,打破她好不容易构筑的自我开解。
她像哄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发丝,温柔拒绝了他的任何解释,像是自我催眠一般: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他是垃圾,而你不是,我会对此深信不疑。”
克莱恩持续地沉默,应开澜看不到他的眸光复杂起波澜。
良久之后,他像是终于妥协一般,轻声说了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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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开澜再醒过来时身旁已无人影,她拿起手机,快速浏览过最上方的几则微信后找到了短信的提示消息。
小金毛在早晨七点时给她留言,说他已经前往机场飞回欧洲。
花费来回将近四十八小时的路程,来上海和她匆匆见了一面又已经离开。
她想要去拉开窗帘,起身时却看到床边柜上的陶瓷杯里昨晚无暇品鉴的咖啡已经空了,洁白的瓷盘下方镇着什么东西。
拉开窗帘,应开澜看到那是一张拍立得照片。
一张小金毛的自拍照,下方用马克笔书写:
「Kyla's Dug.」
应开澜的逗逗。
她微微一怔,察觉到什么,将照片放到鼻尖。
她嗅到了桃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