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突然凭空消失,就连少年也无影无踪。
四下也不见谢慕承的身影。
秦不安顾不上其他人,想先将叶缺带出鬼市。
而就在她走后,方才还消失的镜阁又突然出来,院子里不复盛景,一片狼藉。
少年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阴恻恻的瞪着身前负手而立之人,“好没本事的魔主,你在怕什么?”
谢慕承淡淡道:“你不该多事。”
少年唔了声,笑,“是不该多事,还是不该救刚才那位公子?”
眼前之人从头到脚皆是阴鸷之气,眼神如同淬了寒霜,可怖之极。
他没有表现出很浓重的杀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初酉,你若是想死,倒是可以再踩踩本尊的底线。”
初酉正是那少年的名讳。他已有七百八十二岁,是鬼市数一数二的大鬼,让人闻风丧胆,避而远之。
初酉冷冷的睨着他:“你不怕鬼王寻你的麻烦?”
谢慕承轻笑:“本尊本来也没打算从你这里好好拿走药,杀了你,不过是最轻的警告。”
轰的声,镜阁高耸的楼台塌陷,瞬间化成灰烬。
*
秦不安把叶缺带回客栈时,沈意欢和秦定澜还没回来。
屋外小雨淅淅沥沥,店内冷冷清清。
秦不安将叶缺安顿好,便下楼寻伙计点了膳食。
去鬼市这么久,她还没好好吃上一口东西。
本以为此趟可以收获满满,没想到还是白跑了一趟。
秦不安恨恨的想,如果谢慕承不在就好了,他横插一脚,才闹得她空手而归。
窗户松了松,一声细小的叫声从缝隙中传来出来。
秦不安寻声看去,窗槛之下的缝隙中居然挤着一只小奶猫。
雨水打湿了小猫花色的猫,它瑟缩成一团,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小小的毛虫,察觉到秦不安的动静,它虚弱的抬起头。
圆滚滚的眼睛里放着希冀的光,毛绒绒的爪子轻轻搭在秦不安的胳膊上。
秦不安心里一紧,那份怜爱之心被狠狠唤起,她抱着猫儿回到屋子里,动作轻柔的将它放在桌上,又去取了干净的帕子,把它裹起来,细细的擦干毛上的水。
“你怎么会跑到二楼的窗户上,很危险的知不知道。”秦不安一遍擦拭着,一遍嘀咕,“得亏是遇见了我,要是其他人,说不定根本注意不到你呢,到时候外面雨下的大起来,淋感冒就不好了。”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轻轻叫唤了两声。
就在秦不安以为自己终于喜得猫咪时,听到窗户咯噔一声,一个什么东西跳了进来。
秦不安回头看去,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正立在窗户前边,抱着双臂幽幽看着此处。
不知为何,秦不安总有一种被捉奸的心虚感。
不对,她心虚什么,该心虚的应该是谢慕承吧,哪有人大晚上翻窗乱跑的?
“你想做什么?该不会还是来找叶缺的麻烦吧?”秦不安问。
谢慕承缓缓走近,看了小奶猫一瞬,又把视线移到秦不安的脸上,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很快,谢慕承就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神色。
她看着他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就和这只猫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谢慕承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他只想剜了秦不安的眼睛,或者更迅速些,直接将她掐死。这样既可以报她对待他戏弄之仇,也可以为他除去一个祸害。
玄天宗的人看到她的尸体应该会很愤怒吧。
谢慕承突然笑了,黑夜之下他的笑容异常可怖,像是来自炼狱的恶鬼。
秦不安感受到了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杀意,下意识以为他要去杀叶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巾帕,起身拦在他跟前:“有话好好说,你要杀就杀我,别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