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岁初在殷晚澄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屈辱的意味。
他刚醒过来,惺忪的双眼迷蒙了一会,清醒之后见是岁初,随即是淡淡的委屈和害怕。
怎么回事?她回过头望着竹青,眼神里分明写着:他没吃解药吗?为什么还没好?
“山主,上神已经服用过解药了。”竹青回答,也顺便提醒道,“也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她也是刚进来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解药不管用,这事,还得问月昇去。
既然服了解药,那殷晚澄怎么还是个傻子啊?
岁初思考了一会,仿佛想到了什么,松开了钳制殷晚澄的手指。
所谓病没好,肯定是用的药量还远远不够。
一定是他中的蛇毒太多了,蛇毒停留太久淤积在脑内,一颗不足以根除他脑内的剧毒,应对之法,多吃几颗解药,想必就会好些。
她向竹青要了装着解药的小瓷瓶,尽数倒出来,而后掐着殷晚澄的下颌,不顾殷晚澄挣扎,一股脑全部塞进了他的嘴里。
竹青在一旁看得心里犯怵:“山主……这不好吧……”
她在心里小声嘀咕,这么多药吃下去,便是不傻也该傻了……
“没事,死不了就行。”岁初捂住殷晚澄的嘴巴,以防他往外吐,按住殷晚澄的肩膀凝视着他。
殷晚澄也顾不得害怕和恐惧了,这么多药丹吃下去,呛得他一阵咳嗽,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
岁初倒了一碗水回来,动作堪称粗暴地直接给他灌进去了。
许是因为他牙关紧闭,被强行掐着下颌无法闭合,水进去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碗里的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又顺着他的喉结滑下,不多时没入领口濡湿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他才摸清了门路,狼狈地配合着岁初的动作开始吞咽。
但在那之前,一碗水喝得他的衣领以及塌上到处都是。
喝完之后,他稍微喘息片刻,却仍是不解地望着她眨眨眼,似是不解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此刻,他的嘴角沾了水,白皙的脖颈上水光淋漓,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淫靡暧昧的光。
再配上他这副懵懂没有邪念的眼神,这两种极致的美和天真交织在他身上,饶是岁初都有些恍惚。
不得不说,殷晚澄长得的确是她喜欢的那类样貌,清清冷冷的一张脸,并不妖气,更不显得俗气。
以前他总是摆着一张臭脸,看着就让人生厌,如今乖顺看人的时候,她心中对他的厌恶也散去了几分。
恍惚只是一瞬,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岁初便恼怒地拿了一块手帕来替他擦掉身上的水珠掩盖心虚,指望他自己来擦是不可能了。
殷晚澄歪头注视了她半晌,他看不懂岁初脸上的神情,也不懂为什么突然给他喂水,但他能感觉到嘴巴里的干涩消失了,身体上不舒服的感觉缓解了好多。
和那几个味道很大的妖怪对他是不一样的,她没有伤害他,还在帮他缓解不舒服。
而且,她每次都笑眯眯地触碰他。
殷晚澄如今不懂世事,但谁对他好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岁初待他,好。
岁初擦完便嫌弃地扔了手帕,正想着起身想办法把他扔出自己的房间,但她刚站起身准备吩咐,便感到手臂被殷晚澄拽住了,这次他不单单是攥住衣角的那种不松手,甚至见她没有排斥的行为后,他一点点地揽住了她的一条胳膊。
而后,他就这么仰头,直愣愣地盯着岁初来看。
岁初蒙了片刻,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纯良得不得了,像是一泓没被污染的清泉,干净舒爽,散发着小兽般亲切乖顺的光,惹人怜爱。
可岁初最讨厌别人碰她,甚至在他靠上来的瞬间便起了一股浓浓的厌恶。
殷晚澄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厌恶,立刻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