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哭不出来。
“很痛吧?”母亲说道。
不,并不痛,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理解不来。
理解不了,所以没有回答,父亲就坐在身前,所以不想撒娇。
更重要的一点是,自己根本不想让母亲、父亲、老师、朋友或任何人发现自己不会痛。
就这样沉默着。
母亲在一旁小声啜泣,父亲只是一言不吭地吃着晚饭。
父亲就这样沉默着吃完了他面前的食物,然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裹。
“藤乃,这是这个月的药物,记得按时服药。”
说完这句话,父亲便起身离开了。
果然如此,这个平常基本上都见不到的男人,在今天却破天荒的回到了这个家里。
不过算算时间也确实到了那些平常服用的药物用完的时候了。
藤乃把包裹拿到身前,正准备拆开包裹取出其中名为吲哚美辛的药物。
这个药是一种可以减轻疼痛的物质。
大量服用就能让疼痛几乎消失。
但自己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服用这个药物的理由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但只要吃掉了,父亲就会稍微开心一会,母亲也能在这个家里活得更舒服一些。
这样的话,母亲也会开心吧?
嗯?怎么回事?
眼前的药盒连同整个包裹一同被打飞了出去。
是谁做的?
父亲已经离开了,餐桌周围只有自己和母亲,硬要算上的话,自己的房间里还藏着一个野男人。
这种事是谁做的呢?
抛开自己的话,好像也只有妈妈了。
难道说她不想要自己再服用这个东西了吗,可是不吃掉的话,母亲或许连浅上家的主母这个位置都做不成了啊。
父亲身旁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有些碍眼...
这样一来,就连维持生活的经济来源都会消失掉啊。
嗯?什么东西靠过来了?
用餐的地方只有两个人,所以只能是母亲。
她抱了上来,眼角噙着泪水,似乎很悲伤的样子。
“不要再吃那个东西了!”母亲这样说道,声音虽然小得如同耳边萦语,但又像是濒死前的野猫发出的嘶鸣一般。
那些话的意思藤乃听不太懂,但是藤乃很高兴能被人抱在怀里,和母亲一起哭泣。
“没关系的,妈妈,藤乃已经习惯了,只要按时服药就好了。”
像是往常一样,藤乃开口安慰着母亲。
“啪!”
藤乃回过神来,只看到母亲抓着手的流着泪的样子,嘴里正呢喃着“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母亲为什么要发怒呢?
而且明明感觉不到疼痛,为什么心又会觉得痛?
话说回来,心是什么?受伤的是我的心脏?还是我的大脑?
当大脑接收到攻击浅上藤乃这个人的言词时,就会发挥防御功能,受到创伤。因为受伤之后,人才会知道那是疼痛。
无论是反驳、辩护或痛骂,都只不过是大脑为了减轻伤痛制造的解药。
因此即使是不知何谓疼痛的我,也可以体会心灵受创的痛楚。
不过这是错觉。
大概一定是错觉。
真正的痛,绝非只靠着言语就可以抹消的东西。
心灵的伤痛立刻就会被人遗忘,因为那点小伤不足一提。
如果心灵位于大脑,那么只要伤害大脑就行了。
这样一来,藤乃也将能得到疼痛。
就像至今为止度过的日子一样。
但...
藤乃一直好想——当个像母亲一样贞淑的女性,足以让父亲骄傲的好学生,谁也不会觉得可疑的普通女孩。
不是为了任何人,是藤乃自己深深向往着这个梦想,一直受到梦想守护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