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掏出两包面巾纸,递给他,“你去哪?”梁惟亨先是接过纸巾,轻声道谢,随后自如伸手去握伞柄,“我来吧。”许遂宜没松手,目光在他左手背上停了两秒,随后不露声色地挪开。看着他浑身浸着冷湿水汽,拧了下眉,“你先擦擦。”梁惟亨漫不经心“嗯”了声,放开手,拆开纸巾,抽了张出来,“吃饭了么?许遂宜偏头扫了眼不远处的鲜生超市,“正要去超市买食材。”收回视线间,发现梁惟亨身后立了一堵墙,刚才要不是他挡在前面提醒她,现下怕是撞上了。许遂宜拢了拢思绪,漾起唇角,礼貌性补充了句:“墙,谢谢。
梁惟亨微不可察地扬了下眉梢,目光凝视她好几秒,扯唇懒懒一笑,顺着她的话闲散说:“要怎么谢?”
许遂宜愣住,眨了下眼睫,“啊?”
她没料想过他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这个人心思…怎么总这样…跳跃得很,让人应接不暇的…空气短暂凝滞。
许遂宜在脑海中飞速思索,该怎么有边界不逾矩且礼貌客套地回应他这句摸不清方向的话,但没等她斟酌好言辞,梁惟亨朝她靠拢几分,糅杂了烟草气的清冽淡香铺天盖地灌入她的鼻息,许遂宜心跳很不争气地乱了半拍,缓了下神,微嚅动唇,“你要一一”“我饿了。"梁惟亨接话同时泰然自若地伸手接过她的伞,“要不然你请我吃饭吧。”
不是难事。
但……
许遂宜瞧着他一整个湿漉漉的模样,衣角处都在滴水,语气不容置喙,“伞给你了,我去买新的,你湿成这样,还是先回去洗洗吧。“迟疑片刻,提唇浅笑,没什么太大诚意的客套了句,“饭…下次吧,下次请你哈。”抬眸匆匆瞥了眼朦胧雨幕,就预备抬脚往里冲。梁惟亨明显听出来了,轻哂一声,在许遂宜跨出去的那一秒,挽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带,扯着个恣痞的腔调,“想赖账啊?”嗯呢,你猜对了。
许遂宜心说。
有些猝不及防,许遂宜趣趄了一下,鼻尖贴上他潮湿的胸膛,反射条件抓了把他的臂袖,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下意识仰头,掠过他深邃的锁骨、嶙峋的喉结,对上他染了层水雾的眼眸。视线交汇一瞬,以梁惟亨垂睫止束。
他看了眼被自己扣在手心纤细瓷白的手腕,敛神掩下心里那股翻涌的隐晦情绪,不露神色地轻轻放开,懒懒散散地扬了下颌角,“走吧。”许遂宜调整好脚步,同时迅速松释攥在他臂袖上的那只手,把距离拉远。站稳后,一头雾水瞅了他一眼,“什么?”莫名紧张,她有点摸不清他,很怕他会道出个让她为难的事情来,试探性问:“去哪?”
“不是说去超市么?“梁惟亨不着痕迹地将伞往她那方偏了好几个度,“起,正好我也要去。”
神色仍没什么波澜,嗓音亦如。
许遂宜心轻轻松了,无意识攥了下那只抚过他臂袖的手,湿冷湿冷的,没忍住问了句:“你不冷吗?”
梁惟亨说:“不会。"垂睫扫了她一眼,“你冷?”喉结不经意地微动了下,收回视线,“我衣服湿了,没办法给你穿,要不一一”
许遂宜拧眉,动了动唇打断他:“我不冷…我就是…算了。
淅淅沥沥的雨滴敲击伞面,发出清脆的啪嗒声。交通信号灯转换间,街道上接连穿梭的车流响荡尖锐的鸣笛夹杂了雨声,响在耳畔。是雀跃的。
是轻盈的。
两人隔了快小半米的距离,同步走着。
许遂宜这把雨伞是最常见的基础尺寸,不算宽大,梁惟亨好半边肩旁都露在雨幕里。许遂宜的余光还能看到遮过来的伞檐。她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挪小步朝他靠近。不知道是不是她产生了幻觉,在提步的同时,余光里的人似乎也在往她这边靠拢。
许遂宜有些恍神,这一幕就好像是回到了他们刚在一起时,彼此青涩腼腆的模样。
但这缕不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