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国企嘛~”他笑嘻嘻地收拾收纳箱,手办钥匙圈叮当作响。打火机摁了三次才着。算起来:他的离职违约金≈我三个月房租他腕表的反光≈我半年餐费他“追梦”的底气≈我全家存款烟灰被风吹散时,突然想起父亲佝偻着腰说:“熬着,总有出头日。”(他熬了三十年,现在在老家超市搬货。)下班後の幽灵末班地铁的玻璃映出我的影子:西装起球了钢笔漏墨染蓝了口袋手机屏保还是大学登山社的合影朋友圈跳出前女友的婚礼请柬,定位在马尔代夫。当年她说“等你有钱了再说”时,我竟真以为那是鼓励。“叮——”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刑满释放的钟声。走出公司大楼,夜风像一盆冷水浇在脸上,把那些职场假笑、忍气吞声和卑躬屈膝统统冲散。我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一圈,吐出的白雾里仿佛能看到那个地中海主管的脸——“去你妈的。”我对着空气比了个中指。手机屏幕亮起,又是一条朋友圈提醒——「感谢遇见,马尔代夫的日落真美~」配图是前女友挽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背景是碧海蓝天,钻石戒指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脑子里闪过一万句脏话:“拜金女!势利眼!祝你老公破产!”但最终,我只是默默划走了这条动态。“算了,和这种人较劲,不值得。”(其实不是素质好,而是累了。愤怒也是需要力气的,而我连生气的能量都被榨干了。)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屋内的黑暗像老朋友一样拥抱了我。踢掉硌脚的皮鞋扯下勒脖子的领带把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冰箱里还剩半罐啤酒,我仰头灌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是给疲惫的灵魂冲了个冷水澡。打开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文档列表里躺着十几部小说,每一部的数据都惨不忍睹:《邪神饲养日记》——收藏:23,评论:5(其中3条是机器人)《废柴吸血鬼生存指南》——收藏:11,评论:0《我在异世界当社畜》——收藏:7,评论:1(“作者加油!”)我盯着这些数字,突然笑出了声。“果然,成为大文豪什么的……只是中二病的幻想吧。”(小时候还梦想拿诺贝尔文学奖,现在连签约都成问题。)手指悬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敲了下去。“算了,就当写日记吧。”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故事里的角色们又开始活蹦乱跳——小邪神在嚷嚷要吃辣条原野边推着眼镜念《刑法》夜月饿得啃番茄酱包装袋他们不会在乎数据,不会在乎市场,甚至不会在乎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他们只是……存在着。而我,恰好是那个记录他们故事的人。保存文档,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时,天花板上的裂纹仿佛变成了一行字:“欢迎回到现实。”我闭上眼睛,心想:“明天还要上班……但至少今晚,我还能做梦。”(梦里或许会有个世界——我的故事能被更多人看见。)《梦境座谈会》(梦境·文豪茶会)我坐在一张红木长桌前,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虽然我现实中只喝得起便利店速溶咖啡。对面坐着几位熟悉的面孔:鲁迅先生正用钢笔敲着烟灰缸,眉头紧锁。老舍先生端着一碗豆汁儿,笑呵呵地听着。余华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