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有个小孩揉着眼睛走出来。
九万一把扯下沙发上的毯子，将谭予辰从头盖到脚，不让这小孩看到血腥一幕。
这是苦主温筱暖的儿子，谭书阳，今年六岁。
“妈妈，那是什么呀？”
谭书阳好奇地看着客厅里那一堆。
九万略一思索，“野猪。”
谭书阳睁大清澈的双眼，“野猪？”
九万：“对啊，你幼儿园没学过吗？”
谭书阳想了想，认真地掰着手指头说道，“学过，猪、牛、羊……”
谭予辰语无伦次地大叫：“书阳，报警，去叫你爷爷奶奶！”
毯子遮头的那一刻，他忽然怕了。
温筱暖好像铁了心要弄死他。
影视剧里不是有吗？柔弱的妻子，也能弄死强壮的丈夫。
等他发现自己动不了，就更为恐惧，怀疑温筱暖给自己下了药。
谭书阳很吃惊，“妈妈，野猪会说话！”
失去门牙而且被打了一顿的谭予辰，声音跟平时判若两人，别说幼小的谭书阳，他爸妈来了都未必能听出是他。
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九万笑道，“有些野猪是会说话的。”
提起左脚踩了一下，谭予辰昏迷过去。
谭书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妈妈，睡觉！”
九万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回卧室，将他抱上床。
谭书阳自己爬进还暖乎着的被窝，睡眼惺忪地笑了下，“妈妈，爸爸今天没回来！”
如果爸爸天天都不回来就好了，爷爷奶奶也不要来，他只要妈妈。
九万：“嗯，睡吧。”
谭书阳依偎在她身旁，一秒入睡。
九万没有母爱这种感情，但是看着他软萌可爱的小脸，投降一样举在脑袋两边的小手，也不由心生欢喜。
同时还有种保护欲，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这孩子健康成长，每天都开心快乐。
而谭予辰，身为谭书阳的父亲，天然就该保护照顾他，实情却恰恰相反。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谭予辰不如禽兽。
温筱暖跟他是相亲认识的，恋爱期间，谭予辰温柔体贴，三观极正，工作也好，年纪轻轻就是某大公司的部门经理。
家境不算很好，但也在水平线上，父亲是某厂老职工，母亲全职多年，在家里操持家务。
同事朋友们，对谭予辰评价都不错。
温筱暖自己也觉得可以，于是水到渠成地领证结婚。
谭予辰第一次动手，是在结婚三个月后，两人去超市购物，他想吃西瓜，温筱暖想吃橙子。
在温筱暖想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西瓜、橙子都不贵，可以两样一起买。
谭予辰当时也没说什么，两样都买了，回到家就给了温筱暖一耳光，骂她不给自己面子。
温筱暖都懵了，这么小的事情，跟面子有什么关系？
试图跟谭予辰讲道理。
但她越讲，谭予辰越生气，又打了她几巴掌。
温筱暖哭着跑回娘家，想要离婚，谭予辰认错道歉，甚至还给她下跪，含着眼泪说真心爱她，动手是因为工作不顺利，请她体谅，还发誓永远不会再动她一根手指头。
谭予辰的父母也来说情，还当着温家人的面，用擀面杖狠狠打了谭予辰一顿。
温筱暖心软，以为谭予辰真的知错悔过，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而且婚姻不是儿戏，哪能说结就结、说离就离？要是真离了，别人会怎么看她呢？她对二婚身份也有些顾虑。
回想起来，未能及时止损，是她犯的第一个错误。
她也听过“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句话，却没在意。
接下来几个月，谭予辰果真没有再打她，像婚前一样温柔，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