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
李进的手指僵在屏幕上空。
不对劲!
往常这个时间,下班的人群应该像迁徙的沙丁鱼群,挤满整条街道。
可现在,方圆百米内竟诡异地空无一人。
红绿灯兀自变换着颜色,自动贩卖机的荧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连永远都在施工的钻地机都噤了声。
整条街变成了他一个人的默片剧场。
“活见鬼!”
狠狠掐了下手腕,生疼。
不是梦!
“小伙子——!”
那声音像是从老旧收音机里挤出来的,沙哑、刺耳,带着某种不自然的回音,瞬间刮过耳膜。
李进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本能地后退半步。
“所以,你看得见嘛。”
李进愣了愣,不是废话吗?那么大个活人瘫在地上——
等等。
大脑疯狂拉响警报。
地上哪还有什么老太太?
“就是你啦!”
五根枯树枝似的手指突然搭上他肩膀。李进一个激灵,差点表演原地升天。
“为什么是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婆婆,您能不能换个穿AJ什么滴……”
老太却并不在意:“因为只有你看得见我嘛!是不是觉得人生像被诅咒了?工作像烂泥?存款是笑话?”
李进忍不住露出‘你咋知道’的表情。
这精准描述堪比大数据杀熟。
“想不想……改命啊?”
“昂,逆天改命?当我爽文看多了!”
这话李进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史诗级白眼。
可就在这一瞬间,那个被现实掐得奄奄一息的小火苗,还是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再回神时,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浑浊的眼球几乎贴到他鼻尖上。
“你不信?”
李进踉跄后退,帆布鞋跟撞到马路牙子:“信什么?”
老太太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块古旧怀表,晃了晃:
“咱们打个赌,很快你就会信的!”
李进还没反应过来,掌心突然一凉,那块怀表不知怎的已经躺在右手。
滴滴——
刺耳的鸣笛声撕破白幕。
李进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央玩命,一辆悬浮车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刹住。
“找死啊,眼睛不要可以捐给别人!”
司机探出窗外的怒骂、行人举起的手机镜头、交通灯刺目的红光,所有声音和色彩突然海啸般涌回。
如果不是怀表还在手里,他真以为自己梦游了!
当然,现在更希望是在梦游。
“对不起!”
鞠躬,逃离,速度飞快。
直到冲进自己月租2000的鸽子笼,‘砰’地甩上门,后背紧贴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李进才敢认真地喘口气。
当心跳终于降到安全值,他颤抖着从裤兜掏出那块怀表。
这是一枚维多利亚风格怀表,古铜色的表壳上蚀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
表盖中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或者是红水晶?
李进不敢确定!
“转运?就凭这个?”
推开表盖,表盘上蒙着一层薄灰,他下意识地用拇指蹭了蹭!
下一秒!
他飘了!
“废物,爬起来!”
沙哑的咆哮震得鼓膜生疼。
还没等李进看清对方的脸,一记左勾拳已经呼啸而至,狠狠砸在他的右脸上。
紧接着,整个人像被抽飞的沙袋,重重摔在擂台上,正好与刚刚飘出来的灵魂严丝合缝地重合。
聚光灯刺得睁不开眼,四周的嘘声潮水般涌来。
“等……”
求饶的话还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