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的注意力。
谢长衡也确实是个怜香惜玉的,见状连忙将她的上半身扶起来,替她顺了会气儿:“你是哪儿的丫头,可需要我替你叫个大夫?”
宁萱儿用自认为最楚楚可怜的眼神瞥了一眼谢长衡,气若游丝道:“奴婢是碧玉院的萱草。”
“奴婢贱命一条,不过落了水罢了,并无大碍,反倒是连累了少爷,害您浑身湿透…不如去寻间厢房,让奴婢替您更衣吧。”
她一边说着,素白的指尖覆上了谢长衡的衣襟。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话语,在男女之间,属实是有些暧昧了。
可宁萱儿这幅又纯又媚的长相,让她做起这些事来丝毫不显得刻意,反而十分的自然,让人天然便相信,她并非有意引诱,而是真的关心你。
谢长衡确实被她唬骗住了,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识想捉住她的手腕,可又在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被烫到一般弹开。
他一时有些无措,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自懂事以来,他便处处落二哥下风。
尽管都是母亲所生,他拼尽全力,也追赶不上兄长。
祖母似是发现了他天资愚钝,一日将他叫至香莲院,耳提命面教他藏拙。
他永远记得那天的情景。
祖母说,谢枕鹤缺乏七情六欲,自私冷漠到了极点,是个怪物,必然会残害兄弟手足。
若他挡了他的道,一定会被他无情拔除。
为了苟活,他只能掩去锋芒,荒唐一生。
于是,他装作风流,纳了成群的侍妾,恍若真的沉迷于富贵温柔乡不可自拔。
像萱草这样,主动接近他,想借他上位的人,他也见过不少。
谢长衡垂下双眼,与宁萱儿视线相接。
这双又黑又亮的眼,写满了两个字,叫野心。
虽然直白而坦然,却不令人生厌。
其实,他后院那么多人,多她一个也未尝不可。
若换做平常,他兴致来了,便会将她纳了。
只可惜……
谢长衡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有些戏谑道:“既如此,你便早些回碧玉院吧,省得你们小姐担心。”
这丫头来得不是时候,恰好碰见了他要去见祖母的日子。
意料之中,萱草脸上蓦地涌出几分惊讶,似乎是在疑惑明明前面进行得这般顺利,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把她甩开了。
谢长衡凤眼敛起,剑眉压低。
他既荒唐,便要荒唐到底。
玩世不恭,自由散漫才是常态,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当作垫脚石利用了,可不是太跌份了些。
谢长衡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宁萱儿,等待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