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从刚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
不是要杀她么,怎么又把她放了?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提及了表小姐,谢枕鹤就改变主意了?
谢枕鹤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这幅模样,鸦睫翕合,那双多情桃花眼弯了弯。
“没关系,无论你看没看到,无论你是谁的人,只要你在这谢府,就逃不出我的掌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指节上的玉扳指,朝宁萱儿身后走去。
“若让我哪天听到有关今日的事……”
谢枕鹤与宁萱儿擦身而过,嗓音温雅一如方才,却无端端让宁萱儿打了个寒战。
他没有把话说完,可其中的含义却不言而喻了。
垂着头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宁萱儿才将提着的气松了下来,劫后余生般抚了抚不断起伏的胸膛。
老天保佑,让她逃过一劫。
谁跟她说这二公子温文尔雅来着,都是骗人的!
这般阴晴不定的性子,真是个活阎王。
她下次见他一定要绕道走,要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
“萱儿?”月见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俨然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宁萱儿身子猛地一抖,思绪逐渐回拢。
原是月见见她久久愣神,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起来。
宁萱儿几乎要头晕目眩,伸手桎梏住月见,求饶道:“停停停!”
月见这才放了手,挑了挑眉,叉腰看她:“叫你几百遍了也不应,还以为你魇住了呢。”
宁萱儿扶了扶额,无奈道:“本来没什么事,被你晃成这样,也有事了。”
月见咧嘴一笑:“不扯皮了,刚说到哪了?”
“噢,对了,二少爷……”
宁萱儿听到他的名字就后背发凉,头摇得像拨浪鼓:“别别别,他还是算了,我招惹不起。”
宁萱儿回想着那日情形,嘴巴委屈地嘟了起来。
她又不是故意撞破的,恐吓她就算了,还拿她寻开心。
知不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真是坏透了。
月见见她这样,以为宁萱儿是听了自己方才的话才对谢枕鹤敬而远之,殊不知他们两个完全是鸡同鸭讲,根本没想到一块儿去。
但总之殊途同归,归根结底都是得出一个结论,远离谢枕鹤。
所以月见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珠骨碌碌转了转:“那便只剩下三公子和四公子。”
“四公子性子顽劣,又整日小娘长小娘短的,是个没主意的。”
月见瞥了一眼宁萱儿,摇了摇头:“加上赵姨娘的性格也不是好相与的,还是算了。”
宁萱儿眨了眨眼,对月见接下来要说的话有所了然:“你的意思是,从三公子谢长衡处下手?”
“对!”
“萱草!”
两个声音一齐响起,宁萱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一激灵,倏地回头望去。
是碧玉院里头与绣荷一同在房里伺候的丫鬟,绘春。
绘春是绣荷的好姐妹,平日里待宁萱儿虽说不上坏,却也不冷不热的。
但她此刻却是板着一张脸,眼神鄙夷仿佛在看什么腌脏东西:“干完活就赶快回来,表小姐在四处找你呢!”
月见心中蓦地一沉,直觉告诉她,阮妙盈此刻找宁萱儿大抵不是有什么好事。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宁萱儿,却见对方答应了一声绘春后,便没事人似的看向她,巧笑倩兮道:“那我先去啦,我们改日继续聊,今日多谢你了,我的好月见。”
说罢,她便一溜烟地跑走了,徒留忧心忡忡地月见站在原地。
“等等!”月见阻拦的话语还堵在口中,宁萱儿早已走远了,她只能愤愤地放下手。
“真是个不省心的……但愿只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