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江沛玉不敢低头。
只是眼神稍微碰到,她就很快移开了。
江沛玉慌忙抬起头,想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她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祁衍。难以想象,这种时候他仍旧能够保持这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除了呼吸稍重一些,喉结滚动的频率稍快一些之外,他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仍旧衣冠周正,优雅的不可方物。身上那件高定衬衫和西装马甲甚至连褶皱都看不见一条。
袖箍仍旧牢牢固定在大臂上。这明明是具有实用性的一件物品,却兼具了观赏性。
它令他看上去多了些圣洁的色气。
像教堂内的神像,穿上欲盖弥彰的衣服,令人想要亲手脱去。
当然,没人有这个胆子。
江沛玉想,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他。
喜欢他也很正常。
他身上有太多值得别人喜欢的点了。
哪怕他是一个坏男人,那他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坏男人。
至于江沛玉喜不喜欢他...
她觉得还好吧。
比起成为爱人,她更希望他是她的哥哥。
跟随母亲来到这个国家,叫一个国际和肤色都不同的老人家daddy,江沛玉一开始并不情愿。
但她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妈妈说的她都会照做。
她真正愿意接受这一切,是在看到二楼抽烟的那位年轻男人之后。
他很独特,太独特了。即使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庄园内,他的存在感仍旧强烈。
他比波顿叔叔更像是这个庄园的主人,看人的眼神永远都带着一种傲慢的睥睨。
像万人之上的国王。
并且还是没什么仁慈之心的国王。他对自己的臣民没有半分和善。
可他身上就是拥有着一种巨大的魔力,让人想要下意识的信奉他,依赖他。
于是江沛玉在妈妈的告知下,礼貌而乖巧地喊他哥哥。
只可惜,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应允。
相反,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
他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喜悦还是愤怒,这种情绪他也完全没有产生。
他逗弄她,就像是在逗弄一只肮脏的流浪狗:“我母亲去世二十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她给我生了一个这样的妹妹,是遗腹子吗?”
江沛玉站在那里,不敢再开口。
有温度的烟灰落在她的头顶,肩上,和脚边。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他很冷漠,并且是温和的冷漠。
这比普通的冷漠还要可怕。
明明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却很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
想到这里,江沛玉又想起了妈妈。
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哪里生活,回老家了吗。
“她过得很好,早就找了新的丈夫。那个半截身子都被埋进棺材里的老头子却还在对她念念不忘。”他总是能够轻易看穿她的内心所想,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是在嘲弄她的妈妈,还是在嘲弄他的父亲,江沛玉不得而知。可能二者都有,他本来就是一个公平的人。
他不满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继续。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身子一颤,手恢复刚才的动作:“妈妈她.....”
“你妈妈给你找的新爸爸只有三十岁。我有点吃醋呢云妮,你以后会叫他daddy吗?像你在床上摇着屁股叫我daddy那样叫他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还是说,你也会和你妈妈一样,拿着钱逃出国,然后找一个比我更年轻的男人?”
知道妈妈过得好,江沛玉就放心了。但听到妈妈又找了一个丈夫,江沛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现在是其他人陪在妈妈的身边,她又要有新爸爸了吗。新爸爸甚至只比她大了不到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