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整只队伍就按照安吉斯议员之前定下的计划往山林深处行进着。
不得不说,安吉斯议员是个极佳的领导者,即使是面对如今这种情形,她还是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飞机上的食物储备其实并不多,说是要上交食物,其实想也知道乘客通常不会往行李箱里塞多少吃食,哪怕统一分配其实也撑不了多久。
但是安吉斯议员早就做好了人员规划,根据下山前上交的那份人员信息统计,她分出了狩猎小队与采集小队进入山林捕获肉食与采集可食用的植物与药物,之后再由后勤接手处理,再之后统一分配,甚至还有简易的医疗小队对受伤生病的人进行医治。
上百人的队伍,就在安吉斯议员举重若轻地调配下,每个人各司其职,迅速又顺利地运作了起来。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丹的学生们也同样被分配了各种任务,只除了嘉莉和安雅。
嘉莉是因为脚受了伤不方便,更何况没法指望这个真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干活。她倒是有兴起想体验一下这类从未接触过的后勤工作,很快以帮倒忙收尾,倒是把自己干生气了。
而安雅不工作,则是因为她又生病了,或者说并不是又生病,而是上次她的选择性味觉失灵根本就没好,更糟糕的是,除了这个症状外,她被断定还多了另一种症状,叫做选择性暴食。
具体表现症状为当患者(比如安雅)遇到自己不想吃的东西时,她就会选择性失去味觉,导致食不下咽,十分痛苦,但如果遇到她想吃的食物,那她就会被立刻引诱,产生剧烈的饥饿感,然后不受控制地暴饮暴食——就像她看见牛肉馅饼时表现的那样。
如果不是因为后续在整只队伍里也陆陆续续地有几个人出现了和安雅一样的症状,嘉莉大概还会一直认为安雅的症状纯粹是因为嘴馋在胡说八道。
安吉斯议员知道这件事后反应很快,当即安排了医生给这类人做了检查,但是根本找不出病因。
当然也有人提出过这怪症是否与潭水有关,但很快被否定了--
尽管患病者确实都喝过潭水,但其余更多喝过潭水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甚至于在经过更进一步地调查后,发现那些发病的人有一个异于常人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去喝潭水前都同安雅那般突然涌现出一种无法控制的渴望。
现下的状况也没有更精密的仪器做进一步检查,总之,在这种情况下,医生只能暂时断定这或许是因为飞机失事导致患者精神层面上受到了创伤--反正也不致命,后续治疗也只能回到城市再说。
尽管不致命,但对于患者来说,这会让他们感到极大的痛苦。
由于失去了味觉,他们对普通食物失去了进食欲望,味如嚼蜡,难以下咽,却又对美味食物垂涎不止,无法克制。
这种病症放在社会里还好,但在现在落难的情况下,基本不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因此他们只能忍受饥饿,在实在饿得受不了时通过强咽无味的食物维持基本的能量摄入。
安雅作为丹的学生,比起其他患病者来说还算幸运。这倒不是说丹能够缓解安雅的症状,而是他可以为安雅提供食物——不仅是足够多的量,而且还是那种在荒野中很难得到的,精加工美食。
这让安雅的心态保持得还好。
不,倒不如说是好过头了。
嘉莉蹙眉,有些嫌弃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捧着一整只烤兔子狂啃的安雅,忍不住开口:“……你真的还能吃吗?要不然歇一歇?”
这才到中午啊,安雅已经吃了两个奶油面包,五个黄油烤土豆,三碗杂菜汤,十个香料野鸡蛋,两碗肉酱面,现在,正在啃第三只烤兔子。
之前提到安雅因为生病不能干活,并不是说这个病症让她无法干活,而是她会一直地吃,根本腾不出时间做事--她那份工作是由其他学生代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