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巡至谯县,下一次,会巡到哪里?
虞太后点了一个赞。
曹志示意曹苗手里的文章:“这篇文章,就是在当时上奏的。”
顿了一顿,曹志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但朝廷没有采纳。”
“阿兄,国家破灭在即,朝廷可以让外人拥重兵,据州郡,却连一个入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同宗之人。”
大约是失望太过,也大约是麻木了,曹志眼神空洞,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阿兄,大人生前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估计还是要发生了。”
“这大魏,多半是要亡了。”
就算是有心理准备,而且自己在乡下种地,也是为了这一天作准备。
但此时听到自己的兄弟亲口说出来,曹苗似乎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有些无力地张开,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原本常年在地里劳作而颇有些力气的身子,一下子塌了下来,仿佛一切的力量都已经消失。
良久之后,曹苗这才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允恭,当真要走这一步了吗?”
曹志惨然一笑:
“阿兄,我们这些年,可不就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
“洛阳失守,关东可就再没有可以阻挡汉军的要隘了。”
守着关隘都不能阻挡汉军。
无险可守,拿什么去跟汉军打?
理智上,兄弟俩都知道这一天很有可能会到来。
可是情感上,他们又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
甚至这种心理,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煎熬。
特别是对曹志来说,这种煎熬更甚。
因为他还要需要时时刻刻的盯着天下的局势变化,然后做出判断。
既不能在大魏还有希望的时候去投靠。
也不能在大局已定的时候去投靠。
太早,那叫数典忘祖。
太晚,那叫无济于事。
“荆州与扬州,合计尚有二十余万大军,若是再加上冀州司马懿所辖兵马,不下五十万。”
曹苗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再怎么说,司马懿也算是我们大魏的太傅。”
“就算他与大将军再怎么不和,也当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曹苗不提司马懿还好,一提司马懿,曹志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
“若是他知道这个道理,那就不应当让洛阳失守!”
司马懿与曹爽不和,又要苦守洛阳,与汉军相争,粮草未免不济。
若是他控制了冀州,集河北之力,以太行山为墙,以函谷关为门,不让汉军东进。
无诏擅越州界一事,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反正曹爽也不得人心。
短短几年,就把国事弄得一团糟。
与其把河北留在他手里祸害,还不如拿来阻挡汉军。
“司马懿若是当真有心要守洛阳,未必不能守住。”
不管怎么说,拿下上党之后,迫不及待地冒险进攻太原,怎么看也不像是司马懿这等谨慎之人应有的做法。
特别是他的对手,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那可是与前汉帝国双璧相比,也都丝毫不逊色的冯鬼王。
就算是司马懿当时因为轻易拿下上党而产生了轻敌之心。
但在进入邺城之后,他仍可以领军回河内,然后再从河内渡河回到洛阳。
若是司马懿亲守洛阳,函谷关未必会失。
可是让曹志觉得诡异的是,司马懿非但没有回师洛阳,甚至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回来。
直到洛阳丢失,他都是一直呆在邺城。
这等做法,只有两种解释。
一是他故意坐视洛阳失守。
二是他视河北为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