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梗着脖子死命往前挤。
但也没人掏钱买,而是眼巴巴地望着齐大斧手里的碗,催促他:“大斧,你快尝尝这汤好不好喝!”
三文钱一碗的汤不算贵。
但天上也不会平白无故掉下三文钱砸他们怀里不是?
大家都想钱花得物有所值,免得打了水漂。
齐大斧有心要帮沈玉楼宣传下做弥补,便也不推辞,当着众人的面喝了口汤,然后他的眼眸就亮堂起来,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道:“香,太香了……好喝!”
不是假话,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其实他心里面很想多夸几句的,奈何脑袋里面的文化水平实在有限,全都凝聚在了一句“好喝”里面。
沈玉楼莞尔,心说我这汤足足熬了一个多时辰,大骨头起码用了得有十来斤,还有四个大萝卜一块儿炖,另外又加了一大勺用野葱熬制过的牛油,不香才怪呢。
就这食材,随便一个不懂厨艺的人来操作,味道都不会太差,何况还是她亲自掌勺。
“俏厨姬”的名头可不是网友白白给她的。
那是她在灶台前苦练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用汗水挣回来的。
再看看齐大斧吃得满头是汗,嘴巴都不舍得离开碗沿的模样,劳丁们的口水都被带出来了,心中再不犹豫,忙纷纷掏钱买。
“给我来碗骨头萝卜汤!”
“我也要一碗!”
“我我我,连汤带面我都要!”
“……”
服了四天的役,劳丁们每天的伙食,不是凉水配干饼子,就是米粥配干饼子,唯一的咸口就只有两根咸萝卜条。
大家嘴巴里面都快淡出鸟来了。
心里面对热汤热饭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如今能在冰天雪地中,喝上这样一碗热乎乎又油汪汪的骨头萝卜汤,那滋味,简直不要太美。
大家各自端着自己的碗,就近随便找块地方一坐,便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有身上捉襟见肘,连三文钱一碗的汤都买不起的劳丁,也舍不得走远,跟他们凑一块儿坐,闻着他们碗里飘过来的香味,啃自己的干饼子,再喝一口碗里面已经凉透,清亮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看着让人心酸,但场面好歹是稳住了。
不远处的赵四郎望着这一幕,悬着的心缓缓落回实处,抬手抹了把脑门上冒出来的冷汗。
沈玉楼和赵宝珠刚过来,他就瞧见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午饭的铜锣一敲响,他立马扔下铁锹去找差吏。
他虽然没做过生意,但也知道在人家的地盘上做事,得给主人家点好处。
差吏就是这片地盘上的主人。
他昨天下工后连夜摸进附近的山林,本来想打些野味送给差吏的,结果野味没打着,倒是意外在山林里捡到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不知道在烂叶淤泥里面沤了多久,外面的刀鞘都生锈了。
然而拔开斑驳的刀鞘,里面的匕首却森白铮亮,闪烁着冷锐的锋芒,一看就是好东西。
早上出工前,他将那把匕首送给了差吏,差吏果然十分高兴。
按照赵四郎的计划,差吏收下了他送的匕首,他再带差吏去沈玉楼的小吃摊那里吃碗热乎乎的汤面,沈玉楼的小吃摊就能立足了。
结果哪曾想差吏拉起了肚子。
等差吏解决完生理问题,他们再赶过来,就看见了齐大斧抢勺子,劳丁们齐齐躁动的一幕。
那情形,不说赵四郎面色大变,就连差吏都急得要骂娘。
劳丁们要是闹出乱子来,他也要跟着受牵连。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差吏放下鞭子,扭头对赵四郎夸赞道:“你那妹子,倒是个聪明稳重的。”
赵四郎心想谁说不呢,方才那情形,便是他,也不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不过这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