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 / 3)

副将拱手:“大都护麾下顾将军亲送,命她入奴籍。日后归您调遣,生死不问。”

女县主勾唇一笑:“正巧缺个清粪喂马的。就叫仆十三吧。”她说完一挥手,马鞭在空气中抽出一道锐响,阿娜抬头看了一眼,只觉羞辱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顾行渊没杀她,是要她活着,比死更难。

沈念之身体有所好转之后,顾行渊便下令下去,马不停蹄安排出发,早一日赶往都护府早一日安心。

日头正斜,薄暮将至。商道南行,天地间只余一片被风卷起的尘光。行至一片缓坡,地势稍低,前方隐隐传来水声。此处是南疆一带罕见的浅湖,芦苇间隐着碧水,湖岸落叶浮动,天光倒映湖面,竞有几分幽静之意。

沈念之因药力未清,近日总觉胸口发闷,路上常觉头晕。顾行渊本打算让她多歇,她却倚着车帘,淡声说:

“前头似有水泽,我去洗洗手。”

他看了她一眼,没阻止,只说:“带上霜杏,不许一个人走远。”沈念之披了斗篷,由霜杏扶着下车,沿着干枯的藤蔓与沙地往湖边走。湖水清凉,风中带着芦苇与水草的气味。

她在水边蹲下,伸手掬了几捧水洗净指尖,抬头时,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草丛边,有个什么东西一一轻轻动了一下。霜杏刚要出声,她却已站起身来,走近几步,拨开水草。那竟是一个少年。

衣着破旧,皮肤黝黑,唇角干裂,脸上有未干的血痕,左臂缠着一圈胡乱撕扯的布条,血已渗透。

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皮颤了颤,像是还活着。沈念之皱眉,蹲身探了探他鼻息,又按了按脉搏,虽极弱,却还有命在。霜杏惊道:“小姐,这……这是谁?”

“不会是那什么…贼匪逃兵吧?”

“不是。“沈念之淡声道,“他的伤法像是军中利刃所致,怕是从哪支乱军中逃出来的。”

她抬头:“回去叫顾行渊来。”

霜杏快步离开,她却没走,取了帕子沾水,轻轻擦去少年脸上的污泥。少年神志半醒,睫毛微颤,唇齿轻张,却并未出声。他眼前一片模糊,直到那一道倚风而立的身影一一女子眼尾微弯,神色冷淡,却无惊慌,只那样静静看着他。

少年忽然睁大了眼睛。

他从小长在北庭,见惯了凶悍的女人、满身血气的胡人姑娘,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子一一

不笑时似清泉映月,眉间却有锋。

那一瞬,他像是忘了呼吸。

沈念之却已偏头唤:“你还能听见么?”

少年未动。

她蹙眉:“哑了?”

霜杏跑回来,顾行渊也随后赶到。

顾行渊见状,只扫了少年一眼,道:“活着?”“还吊着一口气。"她将帕子递给他,“看他这伤势,不像匪类,一条人命,不如带上。”

顾行渊没多言,唤人取了车毯,将少年裹起,吩咐人送去随行小车里安置。霜杏蹲下,戳了戳那少年还微抖的手:“你叫什么?”少年喉头一动,低低咳了两声,却不言语。“哑巴?"她咂嘴,“怪可怜。”

沈念之侧目看他,想了想,道:“既然不说话,那就叫你小哑巴。”少年神情微动,却没反抗。

顾行渊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目光停在那少年发际一角未褪的刺青印记上一一极淡,藏得巧,但他一眼便认出,那是乌恒族中某支支脉的秘纹。他没有说破。

只是转头,对沈念之说:“这人先带着,天黑前再走两里,找宿地。”沈念之轻轻点头:“好。”

夜深了。

临时扎下的营帐被风吹得微微作响,沙地上火盆烧得正旺,烛光在帐内摇曳不定,影子映在帐壁上,仿佛一池碎金。躺在偏帐里的少年缓缓睁开眼。

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没活过来。

他记得昏迷前最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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