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忽然顿住。
在队伍最末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容貌俊朗而清冷,身材修长,玄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腰身,肤色颜色颇深,一双凤目清澈冷淡,薄唇微抿,眉目之间隐隐透出一股不似军人的气质,仿佛独立于众人之外。
沈念之侧头问阿兄:“阿兄,那个人叫什么?”
沈思修顺着她目光看去,轻笑一声,眼底透着几分赞赏:“他叫鹊羽,出身江湖,年幼时家族蒙冤被灭,一身武功卓绝,身手敏捷过人,我见他性子冷静沉稳,便带他入了龙武军。”
沈念之轻轻一笑,目光盈盈:“就是他了。”
沈思修颇为意外:“你这么快便选定他?为何不多看看?”
沈念之扬起脸,唇边带着惯常的骄纵笑意:“既然阿兄让我随意挑,我自然要挑个最特别的。”
沈思修哈哈一笑,随即厉声喝道:“鹊羽,出列!”
鹊羽闻声一步踏出,动作干脆利落,眉眼平静清冷,他抬眸看了沈念之一眼,随即沉稳地抱拳单膝跪地:
“属下鹊羽,愿誓死追随小姐,护小姐周全。”
沈念之扬起眉梢,低头细细打量着他清俊冷淡的容貌,心底生出几分前所未有的兴味。
“鹊羽……”她低声呢喃着,“果然是个好名字。”
翌日下午,日光正盛,京城内街市喧嚷。
沈念之一身红色衫裙,外披纱罗,手执一柄绣着兰花的折扇,懒洋洋地在街上踱步,身后跟着霜杏与从沈思修那里借来的小随从。
街市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糖葫芦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沈念之兴致并不太高,折扇在掌心随意地一敲一合。
正走着,忽然身旁一道仓皇的身影闪过,沈念之眸光一凝,折扇在手心“啪”地一声收拢,语气骤冷:“站住!”
那人吓了一跳,刚要抬脚跑,鹊羽已迅速闪身而出,一只手精准地按在他肩头,将他牢牢按跪在地。
那人被迫跪地抬头,一看见沈念之的脸色,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沈娘子,小的知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一回吧!”
沈念之嘴角一勾,笑得冰冷:“这不是那日在花楼里出老千、骗我银子的混账吗?你倒是胆大,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那人吓得满脸发白,不停磕头:“姑奶奶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贵手……”
沈念之一把揪过他头上的幞头,将他一把拉到自己脚跟前,带到街边的一个长凳旁,沈念之将一条纤细修长的腿抬到长凳上,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语气含着讥笑道:
“既然想让我放你也不是不行,你若敢从我□□钻过去,我便饶你这一回。”
那人闻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底涌现出屈辱之色,却又不敢拒绝,犹豫着跪在那里,额头冷汗直流。
街上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从女子□□钻过去,这等耻辱,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也不知道那是哪家小姐,行为如此轻浮。”
“嘘,小声点儿,那是当今宰相之女,晋国公府的千金。”
“就算是千金也不能这么欺负人,这等女子,毫无女德。”此人话音刚落,沈念之的眼皮抬了一下,朝他望去,用扇子指向他。
“你这是要当出头鸟了?”那人便是低下头不敢在说话,沈念之翻了个白眼讥笑道:“我当要出个青天大老爷呢,不过是个打嘴仗、的蠢货。”
就在此时,不远处大理寺卿府门口,一道身影缓步踏出,正是顾行渊。
他一袭玄色官袍,腰悬玉佩,眉目清冷,神色沉静。目光扫过街头的人群,立刻落在沈念之身上,眉头瞬间一皱。
顾行渊一步一步走近,语气如寒冰碎裂:“沈念之,你又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