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比她喊得大声起到了作用，老奶奶眼皮颤了颤，竞然真的悠悠醒来，嗓音苍老，“咋了？”
……真的是她紧张到错过老奶奶的呼吸吗？还是有的老人呼吸频率就是这么慢？这科学吗？
“我说，别在这儿睡。你把我们客人都吓到了，人家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前台小姐姐每句话声音都很大，生怕张奶奶听不见。闻言，张奶奶瞧向落后她半个身位的黎优，一大一小的两只眼毫无感情地盯着人时莫名渗人。黎优悄悄挪动脚步，彻底缩到前台小姐姐阴影里。张奶奶嘟哝着站起来，“真是多事。诶，空调费怎么这么贵……还是冬天好，多穿些衣服就暖和了"。
她背着手，微驼着背，一步步稳稳当当地走出大厅。几分钟前发生的恐怖事件变成乌龙。
虽然不小心赶走了老奶奶不好意思，不过黎优还是松了口气。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看吧，我就说没事。你是来找我的吗？”“对。”黎优点头，“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能提供卫生巾吗？或者附近的商店有没有卖？”
“有是有的，不过要大一点的店里才有，你走过去大概要十几二十分钟，都这么晚了……正好我包里还有一片日用的和一片夜用的，先给你吧。”“谢谢你啊。"黎优感激地对前台小姐姐道：“大概多少钱，我转账给你”。前台小姐姐从背包里面的夹层抽出两片卫生巾递给她，“不用，女孩子互相帮助嘛，两片卫生巾也用不了多少钱，我买的牌子很一般的。要不你给我们酒店在网购app上打个好评，我能分到一点提成。”这种关键时候，有的用就是万幸了，什么牌子谁会在乎。“没问题。”
黎优当即点开app找到这家酒店写下100字好评，着重地夸奖了一遍前台小姐姐的友善负责。
前台小姐姐温柔说道：“谢谢，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或者拨打前台的电话。”
“好的，拜拜。”
等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前台拿起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不常联系的号码，同时把电脑上的酒店监控倒回十分钟前。电话那端响了两声，回应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喂？”“老张啊，你能不能管管你妈。"前台冷漠厌烦的语气与先前对黎优说话时相比判若两人。
“又怎么了？”
“你说呢，又跑到我们酒店大厅来睡觉。"前台冷笑声，“哼，实在是老得没记性了，就尽快送她回寒河村孝敬′母亲'，给母亲当养料总好过在外面给大家惹麻烦你说是不是？”
电话那端沉默下来。
电脑屏幕里的监控记录播放到她跟黎优说话的那一段。在她拍黎优手臂的时候，有只又黑又亮的飞虫悄无声息地钻进张奶奶的耳朵里，再没出来过。
前台操控着鼠标删掉这一小段，然后丢开手，“行了，我还要上班呢，不跟你多说了。总之，再发生这样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知道了，等过几天孩子们的事情办完再说。”黎优回房间的路上碰到来找她的盛启安。
两人刚好在电梯里遇见。盛启安刚洗过澡，身上带着跟她同款的香味，一看到就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正想找你呢，这么快就拿到了"。他的视线扫过黎优手上两片粉色包装的卫生巾，说：“怎么只有两片？”黎优笑了笑，“是前台小姐姐给我的，她人真好，直接送给我了。明天我们去矿山公园前再到商店里买两包。”
“那是挺好的。”
“对啊，住客在网购app上给好评她们能拿提成，你等会儿也写个好评吧。“好。"盛启安一口答应，接着说：“老婆，你肚子疼不疼，要不要给你点个红糖姜茶之类的外卖？”
黎优摇摇头，“不用，晚上喝太甜的东西容易胖，我肚子不太疼。”今天刑警大队没更新，一晚上盛启安叽叽喳喳地跟她聊个不停，她心不在焉地回。
不得不说，张奶奶的乌龙对大脑的刺激性太大，她一时半会儿完全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