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裹着两人踏入幽影谷的刹那,九金云的金焰在掌心骤缩成豆大的光团,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攥住了经脉。
她喉间泛起甜腥——三百年前魂飞魄散前,也是这样的窒息感,只不过那时她孤身一人,此刻掌心还握着南华的温度。
“小心脚下。“南华的声音压得极低,玄色长靴刚触到青石板,地面便“咔“地裂开蛛网纹。
九金云这才看清,所谓地下宫殿并非天然,四壁全是整块的玄铁浇筑,石壁上嵌着的夜明珠蒙着灰,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只扭曲的手在墙上攀爬。
灵凰突然从她肩头窜起,金红色的尾羽扫过左侧廊柱。“叮“的一声脆响,三根淬毒的钢针擦着苍翎的耳尖钉进石壁,针尾还挂着半片腐烂的莲花瓣。
“机关。“南华的指尖掠过天雷引,紫电顺着剑身游走,在前方丈许的地面织成电网。
青石板应声翻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倒刺,每根倒刺都泛着幽蓝的光——正是慧娘银针上的腐骨毒。
九金云的金焰不受控地烧红了眼尾。
她能感觉到,黑暗气息不是从地下来的,是从头顶。
仰首望去,穹顶的夜明珠群中,有一颗格外暗沉,像被墨汁浸透的玉。“那是“
“镇灵珠。“南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喉结滚动,“天族古籍载,幽影谷曾是关押上古魔修的炼狱,用百颗镇灵珠封魔魂。
这颗“他伸手接住从穹顶飘落的灰烬,“灵气全被抽干了。“
腐肉混着莲花的怪味突然浓重十倍。
玄霄握紧手中的斩妖剑,剑锋嗡鸣“帝君,左侧回廊有动静。“
九金云的凤族血脉在胸腔里发烫。
她能听见,那动静不是活物,是怨气——像千万只手在抓挠石壁,像婴儿在哭,又像老妇在笑。“他们早有准备。“她转头看向南华,金焰在眼底明灭,“这里的机关、抽干的镇灵珠,慧娘和东华分明是要困死我们,再借魔胎的怨气“
“激化金莲天池的能量。“南华替她说完,指腹重重按在掌心的雷纹上。
紫电突然暴涨,将众人笼罩成一个光茧。
那些抓挠声瞬间弱了,可九金云却更清晰地捕捉到,在怨气最深处,有个熟悉的韵律——是金莲花蕊的震颤。
“分头。“她脱口而出,“你带玄霄他们找金莲花蕊的位置,我和苍翎去寻慧娘的踪迹。
这宫殿的机关是活的,越拖怨气越重,我们的金焰和天雷都会被压制。“
南华的瞳孔缩了缩。
他伸手抚过她眼角的金焰,指腹沾了些灼烫的光“你的金焰被魔胎反制,若遇到慧娘的银针“
“三百年前我能替你挡剑,现在就能替你挡毒。“九金云握住他的手腕,将那簇金焰按进他掌心,“灵凰能感应凤族气息,苍翎的翼族耳力能辨十里内的声纹。
我们不会有事。“
苍翎忽然低笑一声,翼族特有的银鳞在颈侧闪过“凤君放心,若真遇上麻烦,我这对翅膀卷着她飞出去,总比你们天族的云头快些。“
南华的目光在苍翎身上顿了顿,最终落在九金云发间的凤羽钗上。
那是他三百年前亲手用凤族赤焰石打造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晃。“子时前必须汇合。“他说,天雷引在掌心转了个剑花,“若遇危险,捏碎这枚雷纹玉。“
九金云接过玉牌,触手生温——是他用本命雷火温养的。
她望着他带着玄霄消失在左侧回廊的背影,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他也是这样,总把最危险的路留给自己。
灵凰在她肩头轻啄了下耳垂,金红色的小脑袋朝右侧歪了歪。
九金云会意,与苍翎顺着灵凰指引的方向前行。
越往里走,莲花香越浓,可那香里裹着的腐臭却像根细针,直往鼻腔里钻。
“到了。“苍翎突然抬手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