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背而微微颤抖。
“谢……共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她似乎不是对谢共秋说的,而是面对一座正在她面前崩塌的雪山,无法相信它的坍倒,每个字都裹挟着巨大的迷茫。
“祈夏,请你告诉我——”
齿尖衔着一点皮肤,男人清冷如瓷的嗓音有些含糊。
呼出的气流因肩膀的阻挡显得有些鼻音,他清楚地感知到花祈夏的情绪:“我又让你害怕了么。”
感知到她肩膀的颤栗,谢共秋微微掀开眼皮。
低垂的瞳孔被纤长的睫毛遮掩着。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停了下来,像一台乖乖等待进一步指令的机器。
谢共秋的脊背勾俯在女孩身后,倒三角形的脊背肌肉鼓起在白色衬衫里。
“是,嗯,是……是!”花祈夏用力点头,听见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惶恐得哽动,因为挣出了一线氧气,只够小声的一字:“怕……”
热汽在后颈喷洒一息。
紧接着下一秒,那片皮肤就被松开了。
只剩下细微的潮湿,伴随着夜风将它吹凉。
花祈夏忽然腿软,被某个近在咫尺的混蛋稳稳搀扶。
那条扶住她的手臂青筋绷起,好似这个叫“谢共秋”的人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不是勾出她泪水的禽兽。
“苞苞。”
在混沌的大梦散去之前,花祈夏听见他用虔诚的声音,祈求似的说:“不要做那件事。”
那件事……
哪件事?
什么事?
陈聆枫说的“结束”?
花祈夏大脑里一片混乱,每一个毛孔都渗出汗水,身边的人仍旧维持着恒温的清凉,谢共秋看着手腕上的五色绳,轻声地叮嘱:“那不是你的战场。”
【那不是你的战场。】
手臂从她身前松开了,谢共秋一条手臂就能拢住花祈夏的左右肩膀,因此她感觉到,自己亲手编织的五色绳正划过她自己的锁骨——
在谢共秋松开手的一瞬间,花祈夏像挣脱牢笼的鱼,奋不顾身般的朝远离他的前方狂奔。
她甚至不敢回头,不敢与他对视,一路朝前跑去,生理性的泪水砸在长着青苔的地砖上,她大口呼吸着向前跑。
仿佛想逃离成年的世界,头也不回地折返,逃进她那一方亮着小灯的天真中,一头扎进无忧无虑的童真里。
咔。
车笛花店永远明亮的招牌猝然撞入花祈夏的眼底,她骤然刹停了脚步。
“……”呼,吸,呼,吸。
招牌的LED暖光将她的赧然与狼狈照得清晰可见,花祈夏在巷子的拐角处猛地转身——
与依然站在原地的人远远地四目相对。
谢共秋仍旧站在街口,白衣黑裤,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矜重地贴合着他的身形,扣子束缚着衣领最顶端的喉结,露出一段修匀白皙的脖颈……
她忽然就松懈了力气,好似从雪崩之下逃离的幸存者,手脚发软。
花祈夏剧烈喘息着,她的目光下意识四处寻找,立刻用手抓住了挂在墙上的一只小盆栽,不顾一切地朝静静注视着她的男人砸去。
“你是混蛋。”
【特殊的称谓可以强化双方关系中的身份认同感与归属感,是一种内部关系的外在表现。】
如果是这样。
那么,混蛋也可以。
谢共秋望着巷子拐角处的女孩,在对方复杂又湿漉的眼神里,臣服地轻轻颔首,他可以是。
“苞苞,明天见。”
路灯洒下一片昏黄,在光滑的石板上荡起一层又一层柔和的光影,这条盛修背着她走过的小巷,现在洒了橙色的光晕,仿佛头尾两端也能顺滑地融合在一起。
嗡嗡。
沉寂已久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燕度:苞苞,明天我去泉市看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