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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点儿。”
音乐震天响的酒吧里,盛修衬衫糅皱,咖色外套披在肩头,透明的酒液也没能滋润他干燥皲裂的嘴唇。
男人眉眼间一贯的温润被郁色遮掩,眉心的折痕很深。
被他喑哑的一句话吓到,一群借着酒意来约玩的年轻男女瞬间清醒了一半。
又见在座的四位男人个个气质卓绝,主场沉冷,尤其角落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看着一言不发,被打扰后那淡淡的一眼却叫人怪瘆得慌的,莫名背后发寒。
“我说你这选的什么地方,乌烟瘴气的。”
乔星灿挥手让酒保把来搭讪的人赶走,在嘈杂喧闹的酒吧二楼朝沙发对面的闻人清和抱怨。
他看了眼楼下的灯红酒绿,脸色难掩嫌弃:“就不能选个清净点儿的地方?——为什么不去你那间茶室。”
“盛家分支的那群小辈们现在卯着劲要找他麻烦——”
闻人清和倾身端起一杯加了冷萃咖啡的龙舌兰,杯沿靠近唇畔时看向面沉如水,难掩郁气的盛修,摇摇头。
“在合同转让完成之前,我们在公共场合接触的机会还是少一些得好。”
乔星灿按了按被震痛的耳朵,有些佩服地瞥了眼身边脸色淡然的谢共秋,又说:“那也挑个安静地方啊,实在不行去我的鲸馆。”
谢共秋扫过冷淡的一眼。
乔星灿毫不避讳地瞪回去。
“不论去哪里。”
闻人清和依次看过三人的神情,“对你们来说有区别么。”
男人把显示“D国亲王二世昨夜被爆X侵及公爵商业受贿”新闻的手机到桌面上,靠回沙发里。
他侧头望向那些被劝离的男男女女,他们衣着清凉时尚,下楼以后自然地融入了舞池,酒沫飞扬,爆闪的单飞碟转灯切割在每张肆意享受的脸上。
“这里还不错,听说我公司那批新入职的年轻员工——”
闻人清和倒是对这里的嘈杂接受良好,“下了班后常来这里放松。”
西装革履的男人提了一下肩,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掖入一丝情绪,拇指摩挲着杯壁——
“我这个当老板的,总不能在二十四岁时就和他们产生代沟。”
“更正一下,你马上就二十五了。”
乔星灿指出,“闻人家慈善生日宴的消息还没出,几家拍卖行的成交量已经开始持续走高——这群人动作真够快的。”
少年说着就忍不住回忆起自己每年的生日,不是在大海里伴着鱼腥味航行,就是辗转于各个国家比赛拿奖。
尽管有时主办方和网上的粉丝会为他庆祝,但那时他脸上锢着一张自我厌弃的面具,他们的祝福转瞬即逝,他感谢的笑也从不达底。
乔星灿想起闻人家族每年高调奢华的盛会,众星捧月高朋满座,他心里只渗出樱桃般的酸涩来:“我原本还打算——如果今年你邀请我们去参加你的生日宴,我就能请祈夏跳一支舞了……”
在药物治疗与心理干预下逐渐溶解了面具的少年,慢慢显露出这一年纪该有的生动。
乔星灿颧骨上的皮肤随他的话绷出一条直线,他咬牙又松开,失落的眉梢眼角被彩灯扫射着。
他握着玻璃杯的手用力绽出青筋,声音却低小而压抑:“我还想教她跳舞呢……祈夏那么好,一定不会拒绝的……”
话题终于还是扎入了这次齐聚的靶心上。
气氛陡然一沉。
沉默木然的谢共秋没有点酒,他坐在离其他人最远的地方,手里的柯林杯折射着一棱棱光柱,但里面没有一丝酒水,只有满杯的方形冰块。
沁出的透明水汽顺着他手指淌下来——
远远看上去,他好像在盯着手背上的水迹发呆。
“闻人。”
盛修终于有了动作,俯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将脸压进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