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蒙上一层笑,是合乎他兴味的反应。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花祈夏问。
她一想到自己与闻人清和交谈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塔楼上就有一双眼睛锁在她们身上,心里就生出丝丝寒意,看Hadra的目光也越发疏离,“让我把那树砍了?还是怎么着?我再爬一遍给你看?”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掺着讽刺的,花祈夏眼底冷笑,她又不是猴儿,Hadra敢让她爬,她就把这家伙踹泳池里开瓢。
Hadra眉梢一掀,吐出一个音:“C.”
花祈夏满腔憋闷一滞:“……什么?”
金发蓝眼的王子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大步走过来顽劣地抢走了花祈夏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倏地与女孩拉近距离,几乎鼻尖相贴。
从外看来这角度足以暧昧得仿佛他要把口里的酒渡给女孩一般,薄荷酒液的清苦先一步扑在花祈夏唇角,进而才是Hadra蛊惑的嗓音——
“''m&bp;O&bp;Wth——Pla&bp;C.”
……
不被美好与喜悦充实的残霞,就像一只失去了蛋壳包裹的鸡蛋,混沌的黄慢慢流逝,像跳动的心脏,在夜色袭来时又一次激起花祈夏的惶恐。
“这就是你说的Pla&bp;C?”
“Shall&bp;&bp;COmpare&bp;thee&bp;tO——a&bp;SUmmer''S&bp;da?ThOU&bp;art&bp;mOre&bp;lOvel&bp;ad&bp;mOre&bp;temperate.”[注]
坐在树枝上的外国王子,望着逝去的晚霞吟起了十四行诗,尽管已经坐了许久,他也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让那位鹰钩鼻管家送来了两盏风灯,大有在树上等到繁星涌来的架势。
粗壮的松树树枝轻而易举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他身边的花祈夏腿麻手也麻,连发火的脾气都没了,脖子扭动时发出僵硬地“咔吧”声。
“你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
他们两人分坐在树干两侧,除了声音,也只能看见对方的侧脸。
“耐心点女孩。”Hadra抬起手,将自己那盏风灯挂到了头顶的树梢上,压得松针簌簌掉落,枝杈抖动起来——
像轿夫摇晃的担子,忽闪忽闪的火光映在Hadra含笑的脸上,他兴致满满地抬手去逗弄那橙黄的灯影,被风吹出形状的烛火悬浮在他明艳的眉眼间。
“这里很美,不是吗?”
“美。”
花祈夏的风灯放在腿边的树枝凹坑里,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在面对一个活祖宗,隐隐崩溃:“再美你也用不着在这儿看四个多小时吧!”
看完黄昏看落日,看完落日看晚霞,现在树林里的凉意已经从他们背后涌动起来了,Hadra依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他屈指敲了敲风灯的玻璃外壳,接着收回手打起哈欠——
“时间过得可真快。”
他拨了一下发梢的小钥匙,“如果我今天不把这份礼物还给你,十八岁,你明天还会陪我来这里吗?”
花祈夏没等他问完就发出一声不耐又烦躁的气音,她已经懒得说话了,心累地朝他一摆手,“你爱咋地咋地。”说完把风灯放远了些,挪到主枝干旁边将胳膊圈上去,脑袋靠着粗糙的树皮。
一副心累到自闭的样子。
“喂。”
Hadra见她不搭腔,手开始不老实地伸过来,还没戳到女孩的胳膊,手背上便收获“啪!”地一声清脆。
“嘶。”
Hadra收回手,晚风吹起他鬓边的金发,连同那枚耳坠似的银色钥匙,都轻轻摇曳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大胆的女孩”。
成功收获花祈夏一胳膊鸡皮疙瘩后,王子先生满意眺望远方,感叹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