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耷的眼皮因为年龄而失去了肌肉支撑,仿佛在眼珠上撑了两顶帐篷,松松垮垮的,遮住了那两只阴翳似的灰蓝色眼睛,是最典型的宫廷管家打扮。
他们已经走过了会客厅,花祈夏看见前方出现熟悉的螺旋楼梯。
楼梯蜿蜒向上通向塔楼,五彩斑斓的尖顶玻璃窗在大理石台阶上折射一块块斑驳绚烂的光影。
花祈夏曾在这里气急败坏质问乔星灿是不是“有毛病”。
然而现在她却觉得,和面前这些真正有病的人比起来,被老爹骗了一肚子海水还自我厌弃的乔小狗简直可爱得不能更可爱了。
前面的人默不作声地带路,花祈夏啧了声,“Ca&bp;OU&bp;Speak&bp;CheSe?”语气和脸色都不太好。
“……”
她想骂人。
皇室的人都是哑巴。
咕咕。
咕咕咕。
从螺旋楼梯上方飞出来两只鸽子,抖着翅膀落在了那彩色的玻璃窗上,小巧的脑袋一伸一缩,互相啄着羽毛,“咕咕,咕咕。”
电波似的叫声给这方寂静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动静。
当时他们在寻找信封的时候,只有黎胜南和陈聆枫来了塔楼,所以花祈夏并不知道楼梯上面通向哪里——
她跟着幽魂似的鹰钩鼻朝上走,那两只鸽子梳够了羽毛,在花祈夏身后重新飞起来。
“哗啦啦……”
白色的鸽子飞出了那条遍布监控的拱廊,钻进了午后的阳光里。
塔楼有三十多米,外墙的铁艺窗栏挂满七八米长的蔷薇花瀑,灰色古朴的外砖被太阳晒得发白,塔楼里面却空寂阴凉。
五分钟后,他们大概走到了塔楼的中上段。
螺旋楼梯逐渐收束狭窄,花祈夏头顶斜上方出现了一处四四方方的阁楼入口。
楼梯向上延伸至入口边缘,阁楼里隐约传来一阵一阵爆裂的摇滚音乐——
【OU’re&bp;the&bp;freZed&bp;peO!
’m&bp;the&bp;brOke&bp;feather!
……
Bab,
Where&bp;S&bp;m&bp;SU?
OU’re&bp;the&bp;freZed&bp;peO,
’m&bp;the&bp;brOke&bp;feather!
……】
“Hadra在上面吗?”
空间的逼促和环境的灰暗使花祈夏本能生出警惕来。
她站在原地,左脚甚至戒备地做出后移的姿势,目不转睛盯着鹰钩鼻,直到对方先踏上那最后一段楼梯,半个身子探进了阁楼里——
随即他就踩着楼梯走进了上方入口,消失在花祈夏眼前。
“……什么啊。”花祈夏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地移动过去,探头朝上看,雾霭色的光影透过入口洒在她睫毛上。
暴躁的音乐声冲击着花祈夏的耳膜,女孩犹豫了片刻,踩上光滑冰凉的楼梯,比视野先清晰起来的是Hadra慵懒随性的哼唱——
“WhO&bp;Wll&bp;de~?M&bp;rl,m&bp;freZed&bp;peO,’m&bp;the&bp;brOke&bp;feather~Oh~”
花祈夏:“……”
双手压在阁楼入口两侧的地砖上,花祈夏踩着楼梯上了阁楼——
那段塔楼外最别致精巧的截断式全景玻璃此刻完整地展现在花祈夏的眼前,即使她现在无心欣赏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
一面十多米高的落地窗替代了楼体中段原本的灰色砖石,上下砖石与玻璃的交界处参差不齐,宛如哥特式的高塔监狱,又仿佛海崖旁恶龙的洞穴。
可以看出来这里原本是闻人清和的一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