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隆起的折痕和清酒似的眼睛,恰到好处的融合出一股举重若轻又严阵以待的矛盾气场。
“祈夏,害怕吗。”
花祈夏侧头看向激荡的海面,“有点儿。”
乔星灿随她的目光望过去,远处浅海中隐约可见磷火般的星光,那是夜间抓沙蟹的渔民。
海风尖锐喧闹,像无数头猛兽撞击沉重的铁皮集装箱,码头五百米外的海面上正徐徐靠近一艘三层游艇,像黑夜里的白色游魂。
“就是觉得这一切很荒谬。”更可怕的是荒谬背后的真实。
“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同的制度和利益规则,就表明存在着不同的行为方式和人性。”
她选择参加“LOlO&bp;tO&bp;LOlO”,就意味着今后她的世界里不止存在平凡,而必须接受平凡无法企及的另一面现实。
沉寂的码头一时间没有别的动静,花祈夏沉默着凝望大海。
乔星灿一眼不眨盯着她安静的侧颜,想说出些安慰她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最擅长的善言令色在这一刻哑了火,只能朝前挪了半步,帮她挡住湿凉的海风。
“祈夏,这里的渔民会在退潮时捡海带和蛤蜊,大多数都是女人或小孩。”
乔星灿忽然没由来地说。
他又想起在海边看见的那个女人,她面对襁褓里的婴儿时那种温柔婉约的笑,直至今日都清晰地印在他被海浪吞噬过的记忆里,“可惜今天看不见,太晚了。”
花祈夏转头对上他浅浅微笑的神情,他想了想,像在沙堆里发现一颗漂亮贝壳的孩童,只把这个唯有他知晓的秘密偷偷告诉女孩:
“等下次我们可以选个晴朗的白天来看,很有趣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乔星灿眼前的女孩一定会怜惜这样美好平凡的风物,就像少年人坚信那些脏污见不得光的东西一定不会吞噬她,约定了“下次”就一定会有下次——
不相信承诺的人开始转变,而原本就真诚的人又怎么会不越来越好呢。
花祈夏的视线穿过夜幕下的海面,望着越来越近的游艇,她想说那样的画面她已经看过了。
不止看过,她还被渔民筐篓里的海带沾湿过指尖,还细细摸过蛤蜊与蚬子外壳上的纹路。
可是在对上乔星灿晶亮眼眸的这一刻,花祈夏还是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点头,说:“好。”
相仿的年纪与相似的“幼稚”给予他们同样的天真可笑,同样在面对避无可避的困境前依然保持着一丝单纯的希望,仿佛只要拉个钩,约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狂风将闻人清和的嗓音送到他们耳边,甚至连同数公里外似有似无的轰鸣——
“你确定吗。”
“好。”
“我们在海港码头。”
“现在离开。”
花祈夏的目光牢牢凝固在闻人清和挂掉的手机上,他挂断电话后霍然转身大步朝两个人走过来:“盛修正在赶来的路上。”
女孩琥珀般的眼睛缓缓睁大:“我哥?”
“那我们用不用等他。”乔星灿举起手臂,遥遥地和游艇上的安全员打了个手势。
闻人清和:“不用,我们先走。”
他收起手机脚步渐快,远处的船轮廓已经渐渐在黑夜里清晰起来,三个人中年纪最长的闻人清和嘱咐道:“聆枫会代替盛修在山海接应我们,接下来她会争取校方的介入。”
乔星灿冷哼:“那群看权看钱不看人的东西?”
“看人就够了。”
闻人清和出挑的身形和低奢贵气的西装隐匿在朦胧的黑暗中,海风贴着光滑的缎面游走,渔火下的胸膛像折射着灰色的烟雾,他一针见血;“还有我们。”
乔星灿点头。
他有些焦急地低头看了眼腕表,又转身盯住那条横亘在海洋与陆地交界处的环岛公路,接着望向海面上远处的白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