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也被班主任带头排挤。”
男人眉宇微蹙,侧头看向正在说话的女人——
“那时候我跟她爸工作的厂子效益不好,为了不内退成天到晚泡在车间里,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说到这里,赵玫低头整了整衣摆,重新抬起头时,眼皮上的褶皱就多了几层:
“还是她哥哥先发现的……后来换了老师,也换了班级,我们怕苞苞跟班上的孩子相处起来有隔阂,就时不常让她请班里的朋友同学来家里吃饭——”
不知怎么,这一刻谢共秋脑海中出现了女孩的许多身影:
或吃着零食,或兴致勃勃给他推荐食堂的腐乳肉,还有搂着黎胜南拉着白鸥,要请她们吃好吃的……无一不是眉眼弯弯,笑盈盈如暖光般的女孩。
赵玫:“所以在苞苞心里,吃饭顶天重要,能在一起吃饭的也都是朋友。”
她轻轻笑了声,“这孩子跟她爸一样,大咧咧的,心眼实,看着机灵,实际上啊,单纯得很……喜欢谁,就跟谁吃好吃的,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能带回家一起吃饭的朋友,就不会欺负她、不会排挤她,她就真诚以待,跟人家一起玩,但再多的,她也不会想了。”
花草繁盛的小院砖墙守护着女孩的情感,她热情地邀请信任的伙伴,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转眼她已18岁,小院里的人依然是温暖而迟缓的。
赵玫摇摇头,眼底淬着这些人大多都陌生的柔和:“这傻孩子,还没长大呢。”
谢共秋蓦然回忆起了那晚从护城河上飞过的斑鸠——
月亮倾洒在它灰白的羽翼上,在河面劈开波纹,水浪黑白分明,他在电话里和花祈夏谈及“舒适区”的问题。
那时女孩也许就坐在爬满藤蔓的砖墙下,心和夜里深眠的花一样朦胧。
“喜欢我们苞苞,还是有些辛苦的吧。”
赵玫忽然开口。
然而,谢共秋脸上并没有被戳穿的惊惶,也没有急于否认的局促。
他甚至十分平静,似乎还沉浸在回忆女孩的笑容里,赵玫本以为会等到他说“有一点”或者“不辛苦”,那么她也许还能再说些什么——
但谢共秋神情鲜明地染上云影般的留恋,低垂的眼睫被电梯金属反光映照,脉脉清浅:
“她很好。”
“喜欢她,才让我感觉生活并不苦。”
听见赵玫说的话,谢共秋并没有一丝“被女孩邀请吃过饭”的自得,只有细细密密的心疼,像战争地那小卖铺上的弹孔一样,让他疼。
“她是我见过最热爱生活,最明媚的女孩。”
赵玫原本的话都堵在嘴里,张了张嘴,片刻:“你,你这孩子倒是直接……”她看着男生丝毫不轻佻浮躁的模样,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叮咚。
电梯到达。
VP通道直接通向住院楼后面的停车场,谢共秋按上开门键,静静等待赵玫先行,赵玫恍然回过神来,拍拍额头,“瞧我,光顾着说话,都没看见电梯到了。”
两个人走出住院楼,赵玫在台阶上站定,看着谢共秋,长长吁了口气,目光里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在男生安静认真的神情中,归为一片宁和——
“你们都是大孩子了,苞苞未来总要经历的事,阿姨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跟她爸这些年也试着跟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怕的就是将来和苞苞少了共同语言,怕她遇到这些事的时候,没办法给她更好的建议。”
谢共秋站在原地,静静听着。
“阿姨看得出来你对她的细心,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阿姨也相信里面不掺假,但——”
赵玫仰头看着茫茫夜空,眼角细密的纹路在顶光下显得越发深刻,像舞动的鱼尾。
“苞苞这丫头是被我和她爸爸,还有她哥哥宠着长大的,她长得好,爱笑又坚强,有时候倔了点儿,但从来不会无理取闹,所以……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