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鉴赏课上看PPT简介的时候,简直要被亚哈船长气死,真的,老师让我们分角色汇报嘛不是,结果你猜怎么着,所有同学都去抢白鲸莫比·迪克,就跟文艺汇演都想演正面角色一样。”
花祈夏站在原地弯腰用手指抹去白鞋边缘的灰,起身时捕捉到燕度走过的脚步声,与自己隔了几排橡木桶。
燕度收起手机,有些生涩地试着问她:“所以在读书的时候,祈夏你会更喜欢正面的角色吗。”
“以前是。”
花祈夏找不到他在哪里,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也没有刻意搜寻,反正他们都是朝出口走的,早晚会碰头。
“那时候不懂,认识角色都非黑即白吧,不过现在好像读得就更深了,想法也变了,好的角色都是复杂人格与时代环境的共同产物。”
说到自己的专长,花祈夏声音就和缓下来:“从阿喀琉斯、俄狄浦斯王开始,‘命运’和悲剧就一直和文学紧紧捆绑,白鲸咬断了他的腿,亚哈船长变得疯狂又偏执,但真正的刽子手——”
她听见燕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远去,于是自己也加快了步子,很快看见了站在出口拱顶下的男人,后者正站在台阶上等她,朝她笑着招招手,还很感兴趣地问:“是什么?”
盛修的声音也更清晰地在外面响起来,燕度应该也听见了,他低头搔搔眉尾长出一口气,放下手臂率先转身走出去。
花祈夏跟在燕度身后,继续:“是当时工业扩张的时代和残忍的捕鲸业,船长和鲸鱼不过都是被投射下的悲剧符号而已,所以现在我对他其实——哎?”
走在前面的燕度脚步忽然停住了,他略略惊讶地视线下移,门口开满蔷薇花的石雕旁——
一张在微风中轻轻摇动的金色信封。
它就安静地躺在草地凌乱的花瓣中,信封边缘的“花”字似乎是被风吹进了石雕狭窄的缝隙里,又仿佛刻意被固定。
——像是明明藏在石雕后等待被发现,却又在夜风中轻飘飘落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燕度俯身将眼前写有花祈夏姓氏的信封拾起来,黑色的瞳眸不动声色环顾四周。
他身后的花祈夏鼻子险些撞上燕度的脊背,她倒退两步,在燕度转身时看清他手上的东西,眼眸微微睁大,“?!信封?”
燕度手指摸过那“花”字的凹陷,花祈夏惊讶万分:“这,你……怎么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