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只手不大娴熟地去拆湿巾袋。
看着他的动作,花祈夏真心觉得谢冰山今天确实有点儿,蠢萌蠢萌的,她“呃”了一声,手指点点:“或许,你可以用那只手……”
话音未落,谢共秋干净的那只手像执行错误指令似的,伸进了薯片袋里。
花祈夏:“……”
突然想起她家草嘟嘟,在禁止踩水坑的危险边缘用两只爪子疯狂试探。
鲜艳的包装袋“哗啦”作响,谢共秋脸上后知后觉浮现出窘迫,他避开花祈夏的眼神,“抱歉。”
哇,天上下红雨了。
谢大冰山居然还会不好意思。
她家逆子只会把脏爪子拍在她脸上叫嚣。
啧,谢共秋真是只讲礼貌的好猫。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若有若无飘过一丝尴尬。
忽然,猝不及防的——
谢共秋的右手被拉过去了。
那段被花祈夏按过的手腕,现在骤然又覆上了女孩的温度,暖的。
指尖被湿巾沾染冰凉,冷热骤地交织,在谢共秋胸膛轰然迸溅了火星。
皮肉相撞的触感烫得灼人,他无法控制地指尖狠狠一抖,又仿佛是怕被女孩看出心里的不平静,谢共秋张了张嘴,嗓音掩着哑涩:“你……”
花祈夏拿出给草嘟嘟擦爪的手艺,飞速把他手指上那一点油渍和调料抹去了。
擦完,她松开了谢共秋的手。
花祈夏手肘搭在膝盖上,食指挑着湿巾晃了两个圈,侧头对上男人波澜起伏的瞳眸,她忽然挑眉一笑——
“看啊学长,弄脏了也没事,擦干净就好了。”
【看,一点点脏也没关系,擦干净就好了。】
“还吃别的吗,学长。”
“学长?”
“……祈夏。”
花祈夏笑眼璨然,脆生生:“哎!”
“……”
谢共秋眼里,好像只能装得下一个花祈夏了。
她笑得明亮的眼睛,她刻意表现得酷酷拽拽的,好似随意地不放在心上,她说弄脏了也没关系。
——这一刻,谢共秋明白,她都知道了。
谢共秋不知道是谁告诉了花祈夏,但是现在从她聪慧而内敛的眼睛里,他仿佛看见那个,从多年的沉疴里缓慢爬起来的空虚灵魂。
可是女孩什么也没有问,没有他熟悉的忌惮,同情,鄙夷,惋惜。
她只说没关系。
“吃点儿别的,辣条,锅巴,湿巾纸管够啊学长。”
谢共秋一边怀揣着巨大的祈盼与强烈的痛苦,将心底深处的**藏起,一边恨不能化身为那钓鱼人手里的鱼钩——
深入自己的咽喉与气管,刺入血脉与肺腑,把自己唯一还滚热的,呼吸的血肉与心脏吞吐而出,好似一个信徒卑微地倾尽所有,想向女孩证明自己是活着的生命。
【请你看见我还活着的灵魂,我向着阳光的神灵祈祷。】
【求你给我一个配得上你的机会。】
我会在阳光下呼吸。
她说,我不是被遗弃的垃圾。
各种各样的零食被堆到谢共秋面前,花祈夏转回头,声音放缓,“今天我还挺开心的。”
她眯起眼睛,见那个钓鱼的老人终于扬起了鱼竿。
出水的钩子被一条翻腾的鱼死死咬住,花祈夏也替他高兴起来,“上钩了!——学长,你呢?开心吗。”
谢共秋看着灵动聪明的女孩,忽然笑了一声。
那色浅的唇角扬起的弧度仿佛河面荡起的涟漪,他迎上花祈夏探寻的目光,第一次将清浅的微笑展露在了女孩面前,“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
她这么聪明又善良,用猖狂的热闹和烟火气,试图将自己拉出那个冰冷的坑洞。
他怎么会不开心呢。
“开心就好,这里面还有抹茶饼干和威化糖。